顾全武扎营运河以南,杨行密扎营运河以北。为阻挡淮北兵马南下,顾全武令水军在运河安置水栅栏,。杨行密见运河之中设有栅栏难以渡河,正踌躇不决,军师袁袭道:“今浙兵据于南岸,以栅栏相阻,主公若战于南岸,胜算难测;若诱敌至北岸,则可反戈一击。”杨行密即命台蒙、柯厚二将选拔水性好的士卒五百人,趁夜色昏暗拆除水栅栏。
南岸守卒见有人夜拆水栅栏,急报顾全武。顾全武对副将阮结说:“今夜杨行密命人夜拆水栅栏,阮将军以为当如何处置?”
阮结道:“军师罗隐临行之前曾给将军锦囊一只,今晚事发突然,何不扯囊一看。”
顾全武从怀中取去锦囊打开一看,有布帛一块,上书十六字,曰:“扼守咽喉,以逸待劳。据守河道,决胜南岸。”
阮结道:“军师之意乃是令我等死守南岸要害。”
顾全武点头道:“阮将军可令各营将士今夜整装待战,只要淮军渡河,立刻沿岸击之。”阮结依顾全武之命传令各营。
台蒙、柯厚二将半个时辰就拆下运河之上的水栅栏,引百余只小战船渡河。顾全武与阮结早已在岸边设下伏兵,待小船登岸,只见南岸伏兵四起,火把通明。台蒙、柯厚知道对方中计,立即率兵乘船北去。顾全武见淮兵大败,下令追击。阮结劝道:“军师锦囊曾言据守河道,决胜南岸,敌军虽败,亦应扼守,不宜追击。”
顾全武道:“南岸已经得胜,自当追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命浙兵向北岸进逼。阮结苦劝无效,也只得带兵随后。
顾全武带兵杀至北岸,连破淮兵营寨十五座,但所破营帐虽多,却未见淮兵大队。阮结道:“方才所烧三座大营,皆是空营,恐是中计。”
顾全武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我亦有此感,传令后队改前队,速速回营。”话音刚落,只听号炮连鸣,喊杀四起,杨行密率淮兵五万人马将顾全武团团围困,顾全武急喊道:“我等中计,各部速速突围!”一时间两军厮杀一团,台蒙、柯厚二将回马杀来,顾全武先挑台蒙,后刺柯厚,连诛杨行密帐下偏将七人,却被绊马索绊于马下。战至天明,杨行密生擒顾全武,阮结率五十军卒逃回杭州。
顾全武被生擒,钱镠惊怒不已,问阮结道:“何以如此大败?”
阮结答道:“我二人本按罗军师之计在南岸御敌,击败杨行密兵马数千,奈何顾将军乘胜追击,不肯固守南岸。在北岸破营十五座,不料都是空寨,此时方知中计,不过为时已晚,几经突围,顾将军生死不明。”
罗隐道:“苏州失守,危及湖州,杨行密士气正盛,不宜再战。”
钱镠问道:“军师可有良策否?”
罗隐道:“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若使杨行密退兵,必用能言善辩之人,游说杨行密还兵北归。”
钱镠道:“此事我看非罗军师亲自前往,金银玉帛我皆不爱,惟有顾将军跟随我征战多年,不忍舍弃,我愿以长子钱元僚为人质换回顾全武将军。”
罗隐道:“主公放心,下官此去定能说走杨行密,换回顾全武。”
话说罗隐奉钱镠之命,前往苏州游说杨行密。来至苏州大营,有士卒拦住盘问,罗隐道:“我乃镇海节度使钱镠遣使,有要事求见淮南节度使杨行密,烦劳通报一声。”小卒令其营外等候,自往中军通禀。少顷,小卒引一书生模样的文官来到营门外,这文官正是袁袭,罗隐行礼道:“在下罗隐奉我主钱镠之命,特来拜访淮南节度使杨大人。”
袁袭还礼道:“在下庐江袁袭,闻钱镠将军派使前来,特来迎候。”罗隐与袁袭来至中军大帐,只见堂上端坐一人,浓眉虎目,宽脸方口,头戴赤金盔,身披龙鳞火红甲,袁袭道:“罗先生,这位便是我家主公杨将军。”
罗隐赶忙躬身行大礼道:“镇海节度使钱镠麾下罗隐特来拜访将军。”
杨行密道:“既是钱将军之使,当为先生看座。”
罗隐坐定一边拱手说道:“我主钱镠闻杨将军威震淮北,又在淮南大捷,生擒大将顾全武,令人敬畏,特遣在下请和。”
杨行密道:“钱镠存心不正,有吞并江浙之心,我举义兵来伐,为何不来受降?”
罗隐道:“胜败未决,我主焉能来此投降?”
杨行密道:“既然不降,钱镠又凭什么与我议和?”
罗隐道:“在下此行,只为杨将军此番南征有十不利,所以甘为遣使,劝说两家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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