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贞干用一个隐晦的眼神看了许元休一眼,却没有说话。
许元休将徐龙的案卷丢在一边,继续看了起来。
花费了一天时间,他才将厚厚的案卷看完了。
这如果是放在前世,这怕不要看大半个月。
终于,他从某份案卷之中,找到了冯嘉荫的名字:
冯嘉荫,男,十八岁,原杂役堂弟子。
丁丑年七月初八,因忤逆上院道人,由上院转交执法堂,打入地牢。
原因不明。
上院指示:禁止审讯、禁止与其交谈。
判:监候。
许元休看到这一页几乎是最为简单的记载,心中也有些疑惑:
“冯嘉荫忤逆上院道人,那只能是拒绝了某个道人的结缘。”
这太不可思议了!
莫非……他知道了什么信息,因而临时变卦了?
许元休一边想着,一边摇摇头。
这件事情,要想搞清楚,只怕十分困难。
上院既然有明确指示,禁止审讯和交谈,执法堂自然需完全遵从。
这地牢看似防备松懈,可许元休却很清楚,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而不被人发现,怕是极为困难之事。
此时,一天的当值已经结束。除了少数值夜勤的弟子,其余大部分弟子都已离开了。
执法堂偌大的院堂,已经空荡荡的。
许元休的神念,顺利进入了地牢。
他很快便找到冯嘉荫的牢房,神念想要透入进去,却突然碰到一面无形的墙壁,直接被弹了回来。
“嗯?”
许元休心中一惊,这地牢外面没有任何禁止防御,每间牢房却都设了阻隔神念的禁制?
见此情形,许元休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当他刚要将神念撤回时,前方的一间牢房,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门。
一个人,手托着一个皮球大小的圆球,走了出来。
竟然是执法堂堂主黎春友!
而他手中所托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真皮”皮球。
俨然就是一个人,蜷缩成的一个球。
如果一个人,可以缩成这样小的一个球的话,那么他的体型,比之初生的婴儿,只小不大。
这个“球人”,显然已经没了四肢,只剩下身子。
脑袋不知是不在了,还是蜷缩到了身体里面。
那间牢房,许元休记得很清楚,正是关押吴极风的。
这个“球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自喻了。
短短一个白天的时间,吴极风居然已经塌缩成了这副模样。
黎春友面沉如水,单手托着“吴极风”,向地牢门口走去。
当他经过冯嘉荫牢房前时,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忽地顿住脚步,又转回身。
然后,他站在牢房门口,用另一只手掏出一枚令牌,在牢门上一按。
“咔”的一声,牢门打开。
几乎在同时,许元休也发现,牢门上那层阻隔神念的禁制,不见了。
他将神念探了进去,“一眼”便看到,角落里缩着一个人。
他一身衣服脏兮兮的,长发覆面,面色蜡黄,身形枯瘦。
不过许元休仍然认了出来,他正是冯嘉荫!
看来,他在牢房的这段时日里,虽然没有受刑,却仍不好过,消瘦了许多。
黎春友就站在牢房门口,并不进去,他看着牢房里的冯嘉荫,问道:
“你就是冯嘉荫?”
冯嘉荫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用沙哑的声音道:“是。”
黎春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我只是有点好奇,那许元休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