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榆两人在寺庙里面呆了没有多久就被一个小和尚请了出去,对方沉默的走在前面,从始至终只是沉默的说了惠珏大师等在门口。
一直走到了寺庙门口,周榆再一次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惠珏,与初见相比,此时此刻的他多了一丝平和。
并不是说之前的他没有平和之气,而是如今的他看起来更多了一份人气,明明只是一下午的时间,但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惠珏身后背着一个包袱,看见这原本打扰了她平静生活的两人,也没有选择漠视。
“阿弥陀佛,尊主大善,贫僧亦要下山归家,不知两位可否同行。”
听见了惠珏的话,周榆还没有开口,倒是那原本性格沉默的小和尚先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叔,在触及到惠珏的那双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又低下了头去,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以后,小和尚对着几人告辞。
身后的寺庙依然幽静,几个人踏着霞光一路下山,刚到山脚下坐上马车,身后的古寺中就传来一声钟鸣。
坐在马车外的吴致黎与车夫不明所以,但知道了发生什么的两人却是心情沉重。
多年相处,即便是只阿猫阿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惠珏出家多年,师兄性格和善,慈悲为怀,于他多有包容和照顾,感情自然也算深厚。
周榆心情有些复杂,惠珏修为高深,那件事情即便真的发生也还有几年的时间,在此期间若是惠珏努力感悟,说不定能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但是他却没有那样做,散尽满身修为,耗尽全身气血,拼着灵魂不全,灵魂消散的风险与压力为这方小世界汲汲赢取,终究在这注定的死局里面,找到了一线生机。
这样的人不能不说他是真正的佛心,但却也是最可悲可叹的,或许他的所作所为永远都不会为后人所知晓,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周林性格向来敏锐,他像是最胆小敏感的兔子一样能够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两人情绪的变故,尽管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周林却下意识的觉得不应该让范围如此下去。
“鱼鱼,他是耿二老爷的哥哥吗?”
大概是觉得当面说人不好,因此周林微微侧手,挡着嘴巴询问少女。
然而他就像是天真的孩子一样,无意识的忽视了空间的狭小,即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仍然不是没有声响。坐在对面的惠珏,看了一眼神色懵懂的少年,他就是师兄所算出来的,与救世之人唯一有关联的人?
为何仅仅看着是那样的直率,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直率是好听的说法,大概还有一个说法叫做傻气。
周榆面色惬意的朝着惠珏看了一眼,对方却早已闭上眼睛,手指佛珠翻动,任由他们打量。
“不要失礼。”
周榆提醒,掀开马车的帘子朝着路边看了一眼,她的记忆力真的很好,仅仅只是简单的瞄了一下便大概推算除了到达耿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