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敢表露半分不满,讪讪笑着:“是,咱这是小地方,不如姑娘见多识广,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冬梅只挑中了两把木梳,其余都瞧不上眼,很随意地挥手让掌柜的收了。
桌上的首饰和这两个女子身上的相比,确实是老旧、毫无新意。
这店铺面对的大多是镇上普通人家和乡下妇人,选择银饰的本就不多,并且,多数都会选择没有花或者少许花纹的银饰,毕竟刻了花的要贵许多。
殷桃走上前,笑道:“二位姑娘,刚才无意中听到两位似乎有些烦忧之事,恰巧我有一法子,姑娘可否愿意听一听,听完若是不妥,就当不曾听过即可。”
冬梅斜睨殷桃,这个乡下小姑娘除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灵动外,其余倒看不出出彩的地方。
若是平日,她丝毫不会理会这乡下丫头。
可现如今……
小姐明日回乡下祭拜小姐母亲,乡下许多都是同宗同性的族人,虽然平日不来往,可遇到了总是需要打点的
可自己却把这事忘了,惹得小姐生了气,别看她表面镇定,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她这才准备耐下性子听一听。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法子,你且说一说,若是法子好,自然有你的好处!”
殷桃笑笑,拿起桌子上的银手镯道:“他们家东西重量可是实实在在的,只是没有刻花打磨,看起来有些陈旧,不如我画几幅花样,让掌柜的立刻安排工匠雕花打磨,这样既节省时间,也能拿得出手。”
冬梅一愣,眼睛也看向手镯,是啊,她怎么没想到,不过,她也不会画花样啊。
“小姑娘,你会画花样子?看你这打扮和年纪,不像是能写会画的样子啊。”
殷桃想翻白眼,这人说话怎会如此难听。
掌柜的却高兴极了,立刻帮腔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是咱们镇上殷秀才家的二丫头,别说画花样子,她姐姐的绣品可是县城的夫人小姐争着要的。”
“哦!”冬梅有了几分感兴趣,轻轻点头,对掌柜的说:“你且取了笔墨,让她现在就画来我瞧瞧,若是画的好,等我秉明了小姐,自然有重赏。”
不管心里如何腹诽,殷桃还是认认真真花了三幅花样,简单的花配上独特的纹路,搭配起来简单大方、又新颖。
拿着花样子瞧了瞧,冬梅说道:“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回去给小姐瞧瞧,若是可以,就按照这个方法办吧。”
说完,也没有多余的眼神和话语,带着小丫鬟就走了。
掌柜把人送到门外才面色不虞地回来,见到殷桃倒是缓和了脸色。
镇子很小,大家都很熟悉,今儿殷家的事情估计已经传遍整个镇子了。
掌柜也同情这家人,他们娘几个在镇上名声很不错,却不想遇到这等糟心事。
他把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笑道:“殷二丫头,你来给你家才出生的小妹打长命锁吗?”
殷桃很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抱歉,刘大爷,我们家的事,想必您也听说了,我们家银子都被掏空了,现在妹妹和娘还在昏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她拿出长命锁放到柜台上,有些尴尬地道:“家中实在是没办法了,想把这个卖给刘大爷,或者是放在这里寄卖也行,就是,能不能借点银钱先去买点药。”
掌柜的大惊,“你家何至于此?都到了要卖长命锁的地步了?”
古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殷桃故意把这些事挑捡着说。
她们还要在这里生活,让人同情总比让人胡乱猜疑得好,况且,世人名声看的极重。
她不在乎,可殷桃娘和殷兰、殷松瑞在乎。
弱者,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