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沉默,冷嫣终于平复下来,说道:“你还记得村口附近那棵桃树吗?”
“嗯。桃树是曹先生从村里的老兵买来的。我离开村子的时候,桃树已经砍了建房。”轨生回忆道。
“每年结果,我和黯湮,你跟高锐,还有汤婉娴,都会去摘桃子吃。”冷嫣说道。
“最后还不是我和黯湮做苦力,高锐当时太胖,树枝根本承受不了。你跟汤婉娴就不可能爬树。”轨生不满道。
“孟冽每次准时带曹先生过来,真让人讨厌。”冷嫣说道。
“他只不过想跟我们一起玩罢了。”轨生笑道。
“媚娘事后会给曹先生桃子钱,你知道吗?”冷嫣问道。
“所以,后来我就没碰过他的桃子了,反正味道又不怎么样。”轨生脸色一变,点了点头。
“媚娘怎么了?”冷嫣问道。
“没事。”轨生侧过头说道。
“我从报纸上看到,高锐在军中过得不错。”冷嫣说道。
“可还是会怕母亲。”轨生说道。
“谁不怕呢?”冷嫣笑道。
“他以前打烂家里的古董花瓶,怕母亲生气,躲在曹先生的厕所两天不出来。”轨生说道。
“最后,高锐母亲打烂厕所门把他揪出来,当着众人面前,用藤条抽他屁股。”冷嫣说罢,两人都大笑起来。
足足过了三分钟,冷嫣才继续说道:“真想一切不变。”
轨生大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冷嫣伸出右手放在轨生的手背上,认真地说道:“所有人都可以放弃他,但唯独我不可以。”
第二天早上,冷嫣故意调开仓库的人,把广四通叫过来。
广四通还是一身酒气,左眼眶被人打得又红又紫。
“你今天跟沈家的人一起护送物资到落日王国。”冷嫣吩咐道。
“这可是优差,当然没有问题。”广四通爽快道。
“我要你把物资全部换了。”冷嫣右手放在箱子上,说道。
“你开玩笑吧,被人知道,妇联放过我,当今陛下也会把我斩了。”广四通害怕道。
“不要忘了谁保你下来的!”冷嫣瞪向广四通。
“当初是你叫我做的,保我不是很正常吗?”广四通避开视线,说道。
“别跟我装糊涂,我认识你之前,你在妇联就没少干坏事。我把这些拿给梁玫荆看,你的脑袋一样保不住。”冷嫣拿出一叠厚厚文件,说道。
“好吧,我做。”广四通举起双手,无奈道。
突然,冷嫣咳得很利害,来不及用手帕,左手尽是鲜血。广四通看在眼里,说道:“你果然有返祖现象,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的事不用你管!”冷嫣喝道。
下午,天阴。冷嫣亲自送轨生出城。一辆马车放一箱物资,沿途吸引不少人注意。
护送物资的队伍是经常往来罗漫的著名商队,在帝国稍有名气,而且要价不菲。
广四通就站在城门口,经过冷嫣的介绍,正式加入护送队伍。
轨生马上认出他来,正想向冷嫣问清楚,被她紧紧抱住,耳边传来小小的声音,“轨生,原谅我。”
看着冷嫣离开的背影,轨生不断思考她话里的意思。
五个小时后,黄昏降临。大伙熟练地就地扎营,轨生坐在路边的大石上,越想越不对劲,决定亲自打开物资一看。
广四通忽然挡在轨生身前,问道:“大人,想干什么?”
“我要检查物资。”轨生说道。
“物资已经被妇联封印,贸然打开会发生大爆炸。”广四通说道。
“你一定有解开之法。”轨生说道。
“当然。不过,物资送到之前,我是不会解开的。”广四通说道。
“如果我一定要你打开呢?”轨生拔出腰间的小刀毒棘。
“那你就杀了我吧。没法完成任务,我也是死路一条。”广四通耸了耸肩。
轨生盯着他好一会,神色一缓,把小刀系回腰间,转身回到大石上坐下。
王都城南某地下赌场外,余墙息伏在围墙上,旁边还有一个二十不到的青年。
地下赌场的保安等级很高,光外围就有几十个人。进去的路只有一条,出入都得检查身份。
“老板,客户要我们明天之前将赌场的保险箱密码交到手上,现在得行动。”青年小声说道。
“里面有很利害的人在,我的天赋风眼完全不起作用。”余墙息烦恼道。
“要不,我们潜进去看看?”青年建议道。
“如果被发现,我只能保证自己活着回来,你确定吗?”余墙息严肃道。
“那还是不要好了。”青年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明天退三倍订金给客户。”余墙息说罢,从围墙上翻身下来。
两人摸黑走出巷口,被前方一群人堵住。为首之人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身上全副武装。
“找我有事吗?”余墙息谨慎地问道,让青年站在身后。
“我叫钟正德,想问你几个问题。”老人缓缓说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告辞。”余墙息正想往回走,后面突然出现十几个人。
“你可是空穴的主人?”钟正德问道。
“我只是预备军官学院的学生,根本不认识什么空穴。”余墙息转过身,冷静道。
“空穴是王都近年成立的组织,专门贩卖各种情报营利。收费虽高,但情报准确无比。”钟正德从怀里拿出一份合同,说道:“你就没想过是谁让你来赌场的?”
“你想怎么样?”余墙息脸色一沉,问道。
“你认识陈秀丽么?”钟正德问道。
“当然,城市规划局局长之妻。”余墙息点头道。
“她是怎么死的?”钟正德问道。
“我怎么知道。”余墙息马上回道。
“陈秀丽死前经常找你们监视厌谷,给的钱不少,银行都有记录。”钟正德眼睛一眯,说道:“你如果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交到警局,至少得蹲十五年牢。”
“我说,行了吧。”余墙息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陈秀丽究竟是不是厌谷杀的?”钟正德忍不住,激动道。
“是的。”余墙息说道:“怕惹事上身,我连尾款也没收呢。”
“他儿子獠狐是帮凶么?”钟正德握紧右手,问道。
“獠狐根本不用动手,陈秀丽已经死翘翘了。”余墙息回答道:“为了掩盖真相,獠狐也没少杀人。”
“很好,这是你应得的。”说罢,钟正德丢了一张银行卡给余墙息。
余墙息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钱不少,说道:“单凭我一面之词,很难将厌谷定罪吧。”
“这不用你烦恼,我自有办法。”说罢,钟正德带着一群人离开。
第二天早上,钟正德穿上军服独自进入王城,拿着陛下的令牌,毫无阻拦地来到权盾的休息室。
休息室只有一人躺在沙发上,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有一头火红的长发,脸又长又尖,身上穿着露出腹肌的马甲。
“你就是孔忆吗?”钟正德问道。
“是的。”孔忆坐起来,慵懒道:“公主的记忆出问题了么?”
“克蕾她怎么了?”钟正德讶异道。
孔忆抬头看钟正德一眼,笑道:“没什么。我没睡醒而已。”
“你跟我去找厌谷。”钟正德说道。
“找他干嘛?”孔忆问道。
“厌谷杀死陈秀丽,我要你利用天赋记忆操控,直接在他脑中取得证据。”钟正德回答道。
“虽然我不喜欢厌谷,但他始终是王城高官,怎么可能随便对他使用天赋。”孔忆摆手道。
“已有人证。”钟正德说道。
“还等什么,出发吧,我早就看那货不顺眼了。”孔忆兴奋地站起来,右手指向前方说道。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陈府外面。钟正德拿出陛下的令牌直接走了进去。
厌谷和獠狐都在大厅。看到钟正德身后的孔忆,厌谷果断地对獠狐喊道:“快跑!”
钟正德拦下厌谷,与之交手几十个回合,最终把他按在地上。
獠狐利用天赋和陈府的暗道成功逃了出来,孔忆回到大厅,脏话不断。
钟正德没跟厌谷客气,直接让孔忆从他脑中提取记忆,得知厌谷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半天后,陈府被贴上封条,厌谷和百合收押在王城的牢房里。
钟正德找到陛下请示,绕过法院的审判,直接定下处决厌谷的日期,以儆效尤。
獠狐遭到全国通缉,赏金高达六位数铂金币,不论生死。百合得到圣堂履行服务令数年。
隔天,帝国邮报用了两个版面专门报导此事,轰动全国。同姓村三个字成为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两个星期后,轨生终于离开帝国,进入落日王国的边境范围。
大路长期没人翻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路边种了不少细叶大树,树上的果实长得好像葫芦。
一路上,广四通安分守己。几次搭话,轨生都问不出有用的情报。
连续走了十多公里,轨生打开地图,确定前方没多远就是落日设定在边境的关卡。
“天怎么变冷了。”轨生收起地图说道。
“帝国的夏天就是王国的秋冬,冷不是很正常吗?”克雾在一旁笑道。
关卡极其简陋。一个看守亭,一条栏杆,两个看起来像是官兵的壮汉,组成第一道防线。
壮汉更像是村子的猎人,身上披着轻便的兽皮,背挂一米多长的大弓,腰间系着动物样式的匕首。
“别小看他们。有人冒险闯入,最后被他们驯养的动物一下咬死。”商队的老大特意上前,跟轨生说道。
轨生抬头看去,十几米远的两根柱子上各蹲着一只凶猛的鸟兽,眼神非常锐利。
轨生上前客气地阐明来意,并拿出沈家的独有令牌。壮汉的口音有点怪,但不影响正常交流。检查无误后,壮汉很爽快地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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