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生听后脸色一沉,究竟谁告诉咏祈父亲他们曾经去过遗迹深处的。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咏祈吐着舌头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收到信息,进去遗迹里面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当时我还以为你……”咏祈父亲说到最后哽咽了一下。
“里面的确危险,好在有轨生。”咏祈说罢侧过脸看向轨生。
“叔叔好。”轨生站起来施了一礼道。
“看样子不像是一位信众。”咏祈父亲上下打量一遍轨生说道。
“没错。我不是信众。”轨生低下头说道。
“既然能帮到忙,本事应该不弱。”咏祈父亲对轨生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满意。
轨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表哥回到家了吗?”咏祈问道。
“比你们早几个小时到家。克雾回到家后就命下人送来口信,说你们在遗迹深处有危险,我才急匆匆跑到遗迹入口。可没想到遗迹入口已被封锁,我问了几个熟人才知道里面出了大事。”咏祈父亲回答道。
轨生一听克雾还活着,心里的疑惑马上解开,同时大感意外。
在众多鬼降封锁入口之下,断了一臂的克雾还能逃出来,实在是不容易。
“对了,克雾不是跟你们一起进去的吗,怎么会分开出来的?”咏祈父亲面露疑惑,问道。
于是咏祈便一五一十地回答。其父听后大怒,将旁边一张桌子用力拍碎。
“前段时间克雾父亲还找上我谈婚事。这事之后,我是不会把你嫁给他的。”咏祈父亲十分坚定道。
见天色已黑,咏祈父亲有意留轨生在这里吃饭,轨生没有推迟。
三个人坐在一桌,台上放了好几样家常小菜。还没开始吃,轨生利用鬼降窃听到刘东迁的最新消息。
他已经成功离开遗迹,化成乌鸦飞走。趁没人注意,轨生将耳环化成飞蛾,让它飞到外面了解情况。
“别客气,尽量吃。”咏祈父亲见轨生没动筷,说道。
轨生谢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箸菜放进碗里。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咏祈父亲喝下一小杯白酒,好奇道。
“你还记得卦符村吗,他以前就是住在那里。”轨生还没说话,咏祈就抢先道。
“原来是那里的人。卦符村离这可是很远,你在京城所为何事?”咏祈父亲又问道。
“做点小买卖。”轨生回答道。
“什么生意?我在京城有不少熟人,说不定能帮到你。”咏祈父亲热情道。
“小本买卖而已,用不着叔叔劳心。再说,我看这生意也是做不久的,过一段时间可能会离开京城。”轨生如实说道。
“年轻就是本钱,不用怕失败。”咏祈父亲随便安慰了一句,对轨生的事根本没有上心。
“要不去王都做生意吧。再过不久我会到王都的预备军官学院学习。”咏祈听轨生要离开,于是便建议道。
咏祈父亲这时哪里还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心意,但感觉轨生平庸之极,实在不想将女儿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他。
“王都比京城更难谋生,千万不要听咏祈乱说。”咏祈父亲马上说道。
轨生一笑而过,只是静静等待飞蛾到达目的地。
晚饭过后,咏祈父亲带轨生参观他的收藏品,轨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咏祈父亲的收藏品有点特别,那是困住昆虫的琥珀石。换作平时,咏祈吃完饭会直接回房间休息。但今天有轨生在,她也跟了过来。
拿起一个足有拳头的琥珀石,咏祈父亲说道:“里面是千年前的竹叶虫,现在已经无法看得到。”
轨生轻轻地点了点头。
咏祈父亲又介绍了好几种稀少昆虫。轨生虽然觉得有点稀奇,但不怎么感兴趣。
忽然,轨生嘴角不禁扬起了笑容。
咏祈父亲注意到了,于是问道:“发生什么高兴的事吗?”
轨生马上恢复神色,随便找了个理由,指向架子上一个琥珀石说道:“那个样子有点古怪,所以我忍不住笑起来。”
咏祈父亲神情一松,向轨生介绍那石头由来。
轨生之所以笑是因为刚刚收到飞蛾传回来的声音。遗迹入口守着的信众认出刘东迁使用的逃生技术,确定他是落日王国的人,已经向全城通缉此人。
轨生十分确定刘东迁不会傻傻地还待在京城里,所以现在可以安全回去了。
当咏祈父亲介绍得正来劲的时候,下人走进来禀告克雾到访。霎时间,咏祈父亲感到索然无味。
“叫他在大厅等我吧。”咏祈父亲敷衍地吩咐道。
下人走后,咏祈父亲继续向轨生介绍琥珀石。咏祈不解道:“表哥既然来了,怎么不出去见他。”
“让这混账先等一会吧。”咏祈父亲冷哼一声道。
足足半个小时,咏祈父亲才带着咏祈和轨生来到大厅。克雾见到他们先是一震,但马上恢复正常,站起来说道:“表妹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咏祈父亲坐在主位,上下打量克雾一遍,见他断了一臂,说道:“贤侄,你的手臂?”
“与鬼降搏斗中不幸断了。”克雾回答道。
你要不是贪心翻死人的棺材,也不会自断手臂吧,轨生心里骂道。
咏祈父亲再看看轨生,暗道,连成为信众有一段时日的克雾都断了手臂,他是如何做到毫发无伤的。
“贤侄受伤了要多休息才行。”咏祈父亲说话虽然客气,但完全没有正脸看克雾。
“表妹,在拷问室里我掉了一些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捡到?”克雾将视线移向咏祈。
咏祈脸色一征,看向轨生,没有说话。
克雾于是又问道:“莫非是轨生捡到了?”
轨生摊开双手,说道:“除了小命捡回来,其它啥也没捡到。”
咏祈噗嗤一笑,没有揭破轨生。
轨生一口否认,克雾也奈何不了他,于是只好说道:“为了尽早治好手臂,我会提早出发去预备军官学院,到时表妹跟我同行吧。”
经过遗迹一事后,咏祈再也无法相信克雾。现在要和他同行,咏祈实在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一直没有回答克雾。
“那就有劳贤侄了。”咏祈父亲虽然也不喜欢克雾,但一个女孩在外,有个人照应还是好的。
“我就不打搅大家休息。”说罢,克雾向众人施了一礼,转头走出大门。
之后,轨生在大厅跟咏祈父亲喝了几杯茶,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咏祈父亲也没有挽留。
出到外面,轨生没走几步,就被咏祈叫停了。“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你会来送我吗?”咏祈鼓起勇气问道。
“可能我会比你先离开。”轨生想了想说道。
“到时你还在京城的话,会来吗?”咏祈又问道。
“到时再说吧。”轨生摆了摆手,朝大街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轨生拿出捡到的钱包和那块古玉,心里想道,以后还是离克雾远一点为妙,免得麻烦上身。
到达男性健康之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内灯火通明,轨生疲倦地走了进去。
门还没打开,轨生就听到法闽英的哭声,进去后,发现老梁躺在地上身上流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就是流氓……呜……呜……”法闽英一边哭泣一边说道:“京城有个富家子弟买了我们的药,吃出问题就找人过来闹事。”
“药在上市之前不是做过测试吗,怎么还会出问题。”轨生不解道。
“那个富家子弟风流成性,把药当糖吃,不出问题就怪了。”法闽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道。
轨生检查一下老梁的伤势,除了受一点皮外伤,其它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碎骨子呢?”轨生问道。
“他……”法闽英一听,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他也出事了?”轨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法闽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说道:“药非常受欢迎。虽然我们卖得不贵,但胜在销量好。短短时间内,我们就赚了一笔可观的钱。”
“方家的人找上门吗?”轨生猜道。
“不是。”法闽英说道:“就在早上,有个穿着很斯文的男子进来谈生意,他对我们的药很敢兴趣,打算投资建厂量产,将药卖向世界各地。这种事我哪能决定,于是我便叫他过几天再来,到时你也应该回来了。”
“他不肯是吧。”轨生猜道。
“没错,他说他很忙。要是我不当场答应,他就放弃此次投资。”法闽英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便找上碎骨子商量。”
“碎骨子可不会谈生意,虽然我也不懂。”轨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碎骨子跟他去参观城外的厂房。我想也好,这样至少能看出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中午,有人捎信给我。上面写着,‘要想碎骨子没事,就将店里所有钱装进皮箱,然后把皮箱扔进城中河里。’”法闽英说道。
“你该不会照做了吧。”轨生皱起眉头道。
“我有什么办法。要是碎骨子出事,我可担当不起,钱再赚就好。”法闽英说道。
以碎骨子的能力,一般人可伤不了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一定是被人困住,轨生一点也不担心他有生命危险。
现在法闽英交了赎金,轨生估计那人已经逃之夭夭,不可能再出现在京城里。
“信呢?给我看一看。”轨生沉默了好一会后,说道。
法闽英将信递给轨生,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轨生接过信后仔细看了一眼,这信是用普通的信纸写的,上面的内容与法闽英的描述无异。
可是字迹有点奇怪。按理说,会做绑架勒索的人,写字一定不怎么样,可信上的字十分工整漂亮。轨生感觉对方的文化程度可能比他还要高上数十倍。
“这门生意就算了吧。你和老梁将尾货处理掉,然后爱干嘛就干嘛。”轨生收起信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