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盘点下来,黎池也建立起了对童生试的信心。这也是他前世每逢大考时必做的事,盘点自己的备考情况和优势,在心里建立起对考试的信心,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并降低紧张情绪。
贞文十五年二月,县试作为科举试的开端,在二月初三文曲星诞辰日这天开考,由知县主持。
在开考前一天,黎池在他爹黎棋和大堂哥黎江的陪同下,提前赶到了县城。
他们虽提前赶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有些考生都是提前四五天就已经到达县城。等黎池他们到时,小小的一个县城里感觉像全都是赶考和陪考的人,客栈、酒栈等但凡能住人的都已经客满。
黎棋从一间客栈里出来,面带焦急和懊恼,“唉,又是客满。这都是最后一间客栈了,这时间怕是未时都已不止,再有两三个时辰天就黑了,我们却还没找到晚上住的地方,今天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小池子需要洗漱后早早歇息才好,明早还要早起去县衙考试呢”
黎江也紧皱眉头,“我们应该再早来两三天的,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忙乱,还不知道今晚歇在哪里,若是平日里我们还可以去城隍庙凑合一晚,可今天却是不行的。”
“城隍庙里虽然能遮风避雨,可这二月天里的夜晚霜寒露重,一个不小心把小池子冻出个好歹来怎么是好?唉,明明你抄书挣的钱已经足够赶考用了,哪还用省这一天两天的花费。”黎棋此刻真是又悔又急。
两年的时间,黎池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翩翩少年郎,即使面对开考前一晚要露宿城隍庙的情况,脸上都带着温润浅笑,依旧不急不慌的,“爹、江哥哥,不用急,我们再去找找看,或许还有其他漏下的客栈也不一定呢,我觉得还好不怎么累。”
黎池的心里也是懊悔失算了。先生考县试都是太上圣人太上皇在位时的事了,那时候天下初定,参考的学子并不多,县城里完全住得下。竟没想到现在会出现赶考学子太多、而无处可住的情况,而他竟也没去近几年下过场的族学同窗那里取取经。
他上学后就忙于想法挣钱、学习和抄书,没分出心去经营同窗之情,若不然平日相处时同窗们顺嘴一说,他们现在也不会杵在大街上。就连第一天上学时的同桌小炎侄儿,也在后来两人拉开学习进度、一人升班一人留级后就淡了下去。这点需要引以为诫,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此时黎棋三人站在路上尤其之中还有个温润翩翩的俊秀少年郎黎池,吸引住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三人正在苦恼下一步要往哪走、要去哪找住处的时候,一个热情高昂的声音响起。
“老乡可是带着公子来赶考的?今晚可是没住处可去?”
黎棋转过身,搭话的是一个面相大方、脸上带笑、身姿丰腴的四十来岁妇女,“是啊,来晚了,客栈都已客满,正愁着要去哪个方向找住处呢。”
“哎嗨!明儿辰时一到学子就要开始核检入场,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找着住处的确是愁死了。我们也真是有缘,我从妯娌那儿唠嗑一出来就碰见你们三儿,又一看小公子就觉得定是能高中的,就想行个善行、请你们去我家住一晚静候明日开考,你们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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