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善的风声呼呼作响。
那是个夏天的夜晚,空气很冷,天上没有星星。
梁正坐在马路牙子上,脚边散落一地烟头。他把头发揉得一团乱,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就连衬衫的领子都发皱了。
才递交出去的签证申请叫他忐忑,过审核前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那些没能对舒倾说出口的话,都随着夜风飞走了。飞向八方十面,在广袤天地间,在太平洋上空,在瓦努阿图坠落。
却终归到不了舒倾耳朵里。
这一宿的风声没断,一声声催促,像鄙夷,像嘲笑。
像笑躺在床上无比落魄的失眠的他。
房间内一片漆黑,梁正静静躺着,手里握着手机。
手机的屏幕是黑的,屏幕里是和舒倾的对话框。
他望向黑暗又空洞的天花板,生平头一次的绝望与无助像潮水般袭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舒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烦自己的?是从那天想表达心意之后,还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
他偏头看向右侧半空的床铺。
两个人睡一起的时候,舒倾总是睡在右边。包括两个人一起出去的时候,舒倾也是走在右边。
他翻过身,想象着他躺在旁边的样子。
是在笑还是在恼,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心思准备发力?还是抱怨今天出外场太累了,抱怨出去走一天累得半死,抱怨背了一天相机肩膀都发酸发疼,黏黏腻腻跟撒娇似的叫自己帮忙揉揉。
他可能会说:“怎么样跟班儿,我头写的东西放版面儿头一页儿!不!”
然后自己说:“是不是我帮你改的?你以后认真点儿。”
他会咂声反驳:“嘿我说,我这是给你个发挥自己才华的机会!别人想改我写的东西都没机会行吗您?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然后自己会无法反驳:“是是是,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还请舒小狗儿多多给我这种机会。”
梁正长叹一声,对着空荡荡的黑暗说:“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求你再给我个机会……行吗……”
他解锁屏幕,在全是自己发出去消息的对话框上打
“我想你了,我很在意你,我想接你回家,我想抱你想亲你。”
“那天你没说完的话还能继续说吗?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我爱你,但是却用了最愚蠢的自以为是,用了最愚蠢的责任与担当做挡箭牌,怕吓到你,怕你离开我。可是现在我没吓到你,你却……想离开我了……
是你的“三分钟热度”在作祟吗?
是吗?
知道舒倾三分钟热度,所以把主动权全权交给他,叫他一直有征服的慾望和心思。
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常常不开口,等舒倾主动蹭过来说些有的没的,然后自己得令似的随着他说这说那、去这去那。
装他妈什么冷静……装他妈什么无所谓……
或许若即若离那套方法曾经有用,可现在两人相隔太远。
哪还有什么“即”,全剩下“离”。
是不是得尽快想些什么办法,让他在分开的这段时间依旧有持续不断的新鲜感,什么样的致命诱惑力才能叫他持续着迷。
不能让他离开……
他猛然惊醒,撤回了那两条消息。
吓到他了怎么办,让他觉得这几天以来自己都是在戏弄他怎么办?他烦了倦了不想回来了怎么办?
舒倾这个人啊……
在一起的时候又凶又横,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那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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