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怎么这么粘?都说了多少遍了?”
“多说几遍,怕你忘了。”
俩人又胡乱说了几句,无关痛痒,不冷不热。仿佛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又好似多了道道看不见的裂痕。
“赶紧上车了梁正,我等你半天了!”电话那边忽然传过来一个女声。
那个声音的主人和梁正走得很近,甚至中午同坐在一张桌上吃过几次饭,甚至夜里加班还会来回走动,自己住院那次听他们打电话,也是……关系很好。
她啊,给梁正带过自己亲手做的食物,跟他说话的时候气势汹汹。那个人是日报社十一楼的冯副主任。
所以是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吗?
舒倾才要装作没事儿人喊出口的“跟班儿”又咽回去了。
何必自讨无趣。
梁正向来也不拖拉,听到被催之后匆匆结束了对话,他说:“行了,我上车了,你早点睡觉,我到了会告诉你,提前晚安了。”
“嗯,”舒倾顿了顿,“晚安。”
电话挂断了,手机很无辜地被扔到床上,舒倾攥拳狠狠捶了桌子。
真你妈逼贱啊,做人怎么能做到这么贱的份儿上,竟然恍惚重新燃了希冀,竟然以为可以置之死地而后已,竟然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他放声苦笑,胳膊遮在眼前停顿良久,直到压不住的泪渍淌下。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反正自己是家里的独苗儿,反正往后得成家,反正得娶妻生子……
舒倾换了身衣服,迎着万古不变的海风,慢慢悠悠走去镇子里的餐馆随意买了些吃的,回来坐在屋前的露台上,扔了几条叫不上名字的鱼到地上,算是给陪着自己吹了一早上风的白猫的谢礼。
白猫陪他吹了早上的风,陪他吹了夜里的风。
再一抬眼,月亮已经爬到了天心。
这顿饭吃的还算不错,虽说是看不懂菜单胡乱点的,不过对于两餐没吃的人来说,已经很可以了。因为心有旁骛,所以任何不适应的气味都没尝出来。
他忽然想到了梁义,那个又爱害羞又能独当一面的雏儿。
似乎……从昨天吵架之后收到他不少消息。
舒倾拿出手机,本想回他,却恍然间意识到,这个人也是老梁家的,他身上流的是和梁正同脉的血。
迁怒这种事,大概很多人都做过。
于是被迁怒到的梁小雏儿特别无辜,他看着床上那条深蓝色的毯子,觉得自己大概是失恋了。在单恋里、在暗恋里节节败退,溃不成兵。
自己动了心的那个人,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陪伴,即便是没确定关系,也能瞧出来绵绵情意。
梁义心里特苦涩,仿佛站在不知名的葱郁树林里,绿意遮天,无风无日无月,只剩下逐渐放大的难言,像昨天夜里走到大海深处的舒倾。
痴心最叫人不争气,他带着试探性给他发了句:“晚安”,经了漫长的等待,终究是没得着回应。大概……从一开始就猜到了。
呼和浩特到阿拉善的长途车里,梁正心不在焉地倚在座位上,他前排的冯副主任回头直笑。
“怎么着梁主任,跟你们家那位打电话这么长时间还舍不得挂?”
梁正懒得理她,只挑了下嘴角。
冯副主任会意,“当初我就觉得你俩没事儿也铁定能搞出点儿事儿,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我说的准吧!哎跟我讲讲,确定关系了吗?”
“啧,我说冯大姐你怎么这么八卦?整个报社就你们两位女同志,你看看周姐,再看看你!”
“你管谁喊大姐?”冯副主任瞪他一眼,“我这不是着急吃狗粮,不是,我这不是关心你俩吗?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凭我多年的经验,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可别,你那主意不开口我都知道是馊的。”
“哎不是,梁正,咱俩都那么多年的好哥们儿了,你帮我追过你班儿上男同学,我现在帮帮你,不行吗?”
一想到这件事梁正就无比头疼。
那是大三那年,汉语言文学系的女汉子冯静雪对新闻系某位男同学一见钟情,真的是只看了一眼就钟了情,在熙熙攘攘的学校食堂里。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