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好像还骂过“梁小二”来着，但我没打算告诉你，这可是个深藏的笑点啊。
可我真想不出来你怎么看上我的。
打医院出来你就对我没好气儿，到你家你也推搡我，是吧。怎么第二天到了动物园你就偷拍我呢？是不是晚上我做了什么事儿了？
好像也没有吧，我没衣服穿，我也没辙。其他的都是你的问题，比如你忽然卡我脖子翻身，是不是想亲我？真够可以的，什么都不会就赶上。
算了，我也不问你了，问了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也没后续。
不过你刚才也挺他妈敢的啊！
当初刚上你家，刚知道梁正是你哥之后，老子我想上天的心都有了。就因为那事儿，烦躁了挺长一段时间，周末儿因为出去找房还跟你哥吵了一架。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知道那个“跟班儿”是你哥，完了多尴尬。
在住进你家，我可是处心积虑躲着你啊！你说你这事儿闹得，回去我还得重新找房，编个借口多麻烦您知道吗？
而且……
我现在空床期，又是单恋被拒。
今儿要不是你哥那事儿总抻着我，咱俩指不定就……那什么了。
我三分钟热度你也知道，可能过不上几天就把他扔脑后去了，这是后话。真的，我之前说的“别人都行”，其实有半句没说出来：“别人都行，就你不行。”
因为那什么吧……也没什么，就因为他是你哥，你是他弟。
可能我观念跟你也不一样，知道自己对男人也感兴趣，你再贴着脸上赶着，真容易出岔子。真是哪天咱俩走了肾……是吧，那挺不好做人的。
所以你还是别在我身边儿呆着了……
怨不着任何人。
“往后你跟别人接触可不能这么倔了，容易得罪人。”舒倾忽然想到什么，说：“哎雏儿，这话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来着？”
静默片刻，梁义叹了声：“说过。”
在陪他逛动物园那天，在被他的烟草气息扑了一脸之后。那时候他站在树荫底下，阳光斜过枝叶影影绰绰。
他说话的时候吊儿郎当，老大的不正经。
在每个动物区前面都得絮叨几句，骂了两次海洋馆的动物表演太不人道，差点儿就把自己上升到助纣为虐的地步。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对侧坐着，他就抱着相机翻来看去，没怎么说话，连吃饭都是漫不经心。那种吃饭的状态……时间长了对胃不好。
那时候天气已经热了，他躺在长椅上，长椅在草坪前。风细碎吹着他头发，吹着他衣领，两条清晰的锁骨牢牢抓人视线。
想看又不敢看，只能低着头心猿意马，看着手掌上的纹路，透过指缝看地上的蚂蚁。余光偷偷往那边瞄。
越是跟自己较劲儿心里越痒，最终按捺不住，掏出手机掠了一影。
偷拍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做，怕极了被发现。
于是那张照片有些模糊，不过再模糊也是喜欢。
树影遮蔽，草坪上的喷水装置改了方向，正好到那条长椅上。他眼睫投下一下片阴影，微皱着眉，伸手在面前呼扇了几下。
梁义起身，迎着些游人目光缓缓凑到他身后。
那是他正好能被水溅到的身后。
那时候便摒弃了所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