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礼部众官皆感无语,您若真是非常之重视,又岂会连续两次留中奏本他们又何必被逼得到大朝会时来说。
“依照惯例,主考官需四人,今日既然礼部问起,那朕就直接定下了!”
“内阁首辅赵、次辅,吏部尚书,左都御史!”
“诸卿以为如何?”
以为如何?众臣当然觉得荒唐,因为这大大的坏了规矩。
这一方世界的惯例,历年科考四名主考官,都是三位内阁大臣和礼部尚书,若阁臣有缺则补户部尚书、刑部尚书。
至于吏部尚书,因其权重终大明一朝,基本没担任过几次主考官,而左都御史则是闻所未闻。
同时这里还牵扯到另一个惯例,即副考官必须二甲及以上进士,主考官必须有翰林院庶吉士履历。
郑显林当年虽是二甲,但排名比较靠后所以未入翰林院,至于王培安则是举人入仕,就更加不符合惯例了。
现场沉默着,朱景洪盯着下方乌泱泱的人,等待着有人跳出来谏言,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玩儿得大。
新皇继位任人唯亲,这个大家能够理解,可如果要打破官场成例,那大家伙儿就不太情愿了,尤其是那些享受惯例红利的人。
可是,朱景洪毕竟不是寻常帝王,有人挑战他也完全无惧。
当然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亲自冲锋,毕竟这次人事调整后,六部之中便有他的“嫡系”,冲锋陷阵的事就该这些人干了。
等了一会儿,就当朱景洪以为,事情可以轻松办成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在现场响起。
“臣兵科给事中方承俊启奏!”
朱景洪笑了,而后动了动手指,余海方喊道:“准御前进奏!”
于是,这位曾经的二甲第四名,翰林院庶吉士出身,现任兵科给事中方承俊,手持笏板出班来到了丹陛之下。
跪拜之后,方承俊道:“启奏陛下,依朝廷制度,春闱主考官,当以内阁大学士,及礼部、户部、刑部、工部堂官依次用之,且主考官必有翰林院庶吉士经历……”
“今陛下任郑显林、王培安为主考,臣深以为不妥,如此安排引起朝臣妄议事小,然不遵制度而损朝廷威仪则事大!”
“伏望陛下三思,慎重处之,以安天下!”
面对这番进言,朱景洪正在思索之时,又有三人出来附议,这可不是太好的风向。
好在这两年,朱景洪自从做了太子,朱咸铭就在给他铺路,京官之中也少不了他的拥趸。
这时又有一人出班,得到允许后出言驳斥道:“陛下为天下万民万物之主,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尔等沽名钓誉而失臣之本分,巧言令色而不敬君父,实乃大奸似忠!”
“陛下,臣以为……当严惩此獠,方可维朝廷体统,护君父之威仪!”
以往大朝会都是谈的小事,朱景洪还未真切感受到,自己实力强到了何种地步,而眼下他感受到了丰收。
“臣附议……”
“臣附议……”
朱景洪端坐御座之上,神色间一片泰然,眼下他终于可以轻松些了。
正在此时,又有一道声音响起:“陛下,臣都察院王培安启奏!”
严格来说,王培安还未被正式任命,所以还算是副都御使,但既然圣旨已经下了,他又不好再自称副都御使。
所以,此刻他才这般自称,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准!”朱景洪亲自开口。
“启奏陛下,臣有疑问,想请教方给事中!”
“可!”朱景洪又道。
随后,王培安转向方承俊,这让后者深感压力山大,谁都知道王培安的厉害。
“方给事中,你方才所言之春闱主考官任免,乃是朝廷制度……我想问你,到底是制度还是惯例?”
方承俊正要开口回话,然后又闭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因这确实只是朝廷惯例,而非他所言之制度。
随后,王培安又看向现任礼部尚书罗广德,此人跟首辅赵玉山是一路人。
“罗大人,您是礼部尚书,可否向陛下陈奏,方给事中所言……到底是惯例还是制度?”
罗广德此刻只想骂人,他堂堂的礼部尚书,在大朝会上跟人撕逼,本就是非常掉逼格的事。
也只有在开小会的时候,他们这些侍郎尚书才会发言撕逼,而且都是为大事要事争执,比如铨选高官而进行的廷推。
王培安的问题很简单,可答案实在太遭人恨,罗广德自然是不想回答,即便他本人是该维护“体统”的礼部尚书。
但此刻,既然是都御史御前发问,罗广德也不得不出班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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