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桥点了点头,十分难堪地从布包中取出了零散的木板。
“这就是要争全班第一的人的学习态度啊?”
隔座的戚华嗤笑一声,大声道:“连夫子留的课业都完成不了,就这样还能得第一?”
周围的同学们纷纷朝祝新年和裴少桥看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俩桌上的木板。
这才刚刚入校上课,大家都是兢兢业业的不敢出半分差池,没想到班上竟有学生敢公然不完成课业,这可是要挨重罚的。
“呸!”
裴少桥鄙夷道:“刚被关了一晚上禁闭的人不配跟我说话,我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像某些人一样被罚在膳堂刷锅刷碗,丢死人了。”
戚华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了,他指着裴少桥大骂道:“你当心着点吧,没长脑子的蠢货,哪天被自己身边的人害了都不知道!”
他这句话明显就是在骂祝新年,而且夹枪带棒,似有暗指。
祝新年一言不发斜睨向戚华,这个争强好胜的男生很有可能知道了祝新年的某些事情,否则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指向。
祝新年想到了昨天铁甲阁外的那个人影,虽然那一整节课戚华都没有出现,但并不代表他真就在膳堂刷了一下午的锅碗。
如果戚华中途回来过,就很有可能偷听到佟夫子与自己的对话,佟夫子可以因为鹤云子而不深究祝新年灵核属相的事,但戚华不会。
他会借此机会暗中使坏。
祝新年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冰甲的事情还未解决,又冒出来一个戚华,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日子不知何时才能安稳一点。
“好了,那边的同学安静一点,我们准备上课了,大家把昨天回去后铸造出来的机甲零件拿出来,为师现在来逐一检查。”
因为大家灵核属相不尽相同,所以教室中大大小小各种样式的机甲零件都有,基本上放眼一看就知道哪些人用了功,而哪些人在偷懒。
“祝新年和裴少桥,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为何面前空空如也?!”
佟夫子面容严肃问道:“是没有听见为师昨日布置的课业吗?”
全班学生瞬间都朝祝新年他们看了过来,裴少桥脸红到了耳朵根,差一点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回禀夫子,我二人昨天有些特殊情况,为了不耽误同学们上课,请允许我们单独向您解释。”
佟夫子示意全班继续铸甲,他回到讲桌前坐下,招手示意祝新年和裴少桥上前说话。
祝新年从布包中取出了木甲拆下来的左手手掌,用布包裹着拿上了台,裴少桥则低头跟在他后面,用手挡着脸以防被同学们嘲笑。
“抱歉,夫子,我们并不是故意不完成课业,实在是因为昨夜情况特殊,事情是这样……”
祝新年站在佟夫子身侧,低垂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佟夫子衣领下方有一圈隐匿的白布。
白布边缘隐现一抹红痕,祝新年吸了吸鼻子,能闻到佟夫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嗯?事情是怎样的?继续说啊。”
佟夫子面色自若,甚至还抬头看了祝新年一眼。
“昨夜……弟子在崇圣峰通往栖霞峰的吊桥上遇袭,险些遭遇不测,幸好裴少桥带着管事夫子前来相救,才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祝新年牢牢盯着佟夫子的面容,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只见佟夫子面露惊讶,急声道:“遇袭?受伤了吗?严重吗?为何今天不告假一天呢?”
“医修班的夫子说是挺严重的,但学生自己看不见,不知道到底伤得怎么样。”
祝新年弯下腰凑到佟夫子身前,侧头将自己后颈上的伤口露给他看。
“现在看来还好,但伤口尚未完全愈合,你可以告假一天的,为师看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多休息……”
“夫子都没有告假,学生又怎敢告假呢?”
祝新年低声打断了佟夫子的话,他保持着弯腰侧头的动作,让其他人以为是佟夫子在给祝新年检查伤势。
“你说什么?”
佟夫子面不改色,问道:“为师为何要告假?”
“学生只是看夫子面色不太好罢了。”
祝新年直起腰来,面带浅笑,声音不重不轻,满腔关怀,问道。
“不知夫子侧颈上的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