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练习量,准确的说,其实只有3个小时不到的量。就算9点起床,5点出门,你至少也有6个小时的功夫学习,我很怀疑你昨天是不是在装睡,导致白天补觉。”
“哪哪有装睡啦,哪有补觉啦,我最近都被阿水你的闹铃搞得神经衰弱了,昨天是我睡得最香的一天。”
波奇举着筷子,伸了一个做作的懒腰。
随着波奇的动作,颈下金色、白金、玫瑰金交织的CRERRY项链,在餐厅的射灯照耀下,在波奇雪腻的酥胸前移动。
浅间也没有去追究波奇是否说谎,又拿出了早就打印好的新的2张复习资料放在餐桌上。
“总之,这几天的家务你就不用做了,好好整理一下,和月海对个时间就搬过去吧。接下来我会每天给你布置线上作业,并检查。如果你有认真完成,我就给你2000円,如果一周都良好完成,我额外给你1万円,如果连续1个月都有很好完成学习计划,我就奖励你一个礼物,只要不过分,礼物随你挑选。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浅间觉得自己真的像个父亲了。
像这种培训辅导学习,还要倒给学生钱的事情,恐怕只有父亲才干得出来了吧?
波奇听到礼物二字,筷子都放了下来。
“真的?我来挑选礼物?”
“嗯。”
“可以亲亲吗?”
“只有拳头亲你的脑袋这个选项。”
波奇又嘟起了嘴,继续嗦起了面。
“吸溜——唔——但是没什么想买的礼物啊.就算买最新泳装阿水你又不愿意看.唔——吸溜——真是的阿水你自己说不怎么看重钱,为什么却老是用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来奖励别人家呢。”
浅间听言一时语塞。
倒不至于脸红,但波奇确确实实说到了点子上,他除了经济上的支持,还能给什么呢?
口头或精神上的支持?
给她们缺少的东西吗?
独立、尊严、理想这些并不是他能给的,最终还是得她们自己找到。
自己的知识储备也不值钱。
还是给少女们想要,他却给不起的东西?
“也是,那我还是奖励你试卷吧,争取明年考进东大医学部。”
“我要考那么好干嘛啊!!!请务必把奖励给我换回来!!!”
“等下你来洗碗,我去洗澡去了。”
浅间站起来,收拾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喂!阿水,你在用洗澡遁吗?”
洗澡的时候,
浅间也反思着自己问题出在了哪里。
阿德勒在《自卑与超越》里提过——在家庭关系里,父亲并不应该让自己的付出看起来像施舍,而其他人像在乞求。
年龄和见识的差距让他产生了傲慢,父亲的作态,让他的很多行为看起来,和无端的施舍一样让人恶心。
【你要警惕自己内心泛滥的爱,孤独的人总会迫不及待地向与他邂逅的人伸出自己的手。】
她们其实拯救了自己的孤独,不是吗?
有人陪伴的寓所,
有人畅聊的理想,
有人倾慕的日常,
有人感同深受的不堪.
友情框得住这些东西么?
多少哲人选择了远离,赫拉克利特据说一辈子形单影只,不交半友。
斯宾诺莎、笛卡尔、莱布尼茨三大理性学者一生树敌,终身未娶。
但是自己的理想,并不是哲人王。他正试图找到解决的方案。
正如他对二见所说,他爱的是二见月海,而不是漂亮女孩二见月海。
和他爱知识、爱安静、爱教员没有什么区别。
尼采说女人的身体里天生隐藏着一个奴隶和一个暴君。
他不想当奴隶主,也不想被奴役,那就只能去掉她们的女人属性,变成人吧。
烦恼着烦恼着,浅间的思维又进入了公孙龙【白马非马】的逻辑辩证中,又联想到自己连大逻辑小逻辑都没读透,读其他哲学著作实在是贪多嚼不烂,以至于根本无法指导自己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难题。
波奇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阿水?你是晕倒在浴室了吗?没事你吱一声?”
“.你快睡吧,我马上出来。”
出浴室时,波奇正靠在床前,戴着眼镜看着书。
浅间晒了衣服,又提醒波奇打开她床头的灯,便关了其他灯。
看了眼书架上多出了一排资治通鉴,浅间摇了摇头,读史的兴趣,又被读哲学的兴趣压了下来。
史学无法降低他的感性,只有哲学这种东西,才是他冷静的解药。
翻了一下号称[最早的推特文]、[最有趣的发疯文学]——文学家兼任业余哲学家齐奥朗的格言体闲书《供词与放逐》。
他再一次确认了,自己对虚无主义的厌恶。
波奇关了床头灯,放好书,钻进毯子里,露出披散着金发的小脸,对浅间说道,
“阿水~我睡了哦~~~晚安~~~”
“晚安。”
房间里陷入寂静,外面的蝉鸣又响起来。
浅间远远地看着波奇。
他没有想到,无论是打工,还是搬出去,波奇都如此顺从。
给她贴上[任性]、[懒惰]标签,并做了其他预案的自己,此刻显得十分愚蠢。
或许波奇也在努力,与过去的自己【出云凯特娅】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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