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无心之语,但落在卫恕意耳里,却是有了别的意思——
盛老太太是觉着明兰日后必定是大娘子,心里本着这种念头,所以顺口说出的?
不然管账的本事往何处使?
卫恕意心里越琢磨,越是觉得就是这般,心里不由得生出欢喜。
“什么亏不能吃呀?”
突然,盛紘从门外推门而入,带着满脸笑意道:
“我们明儿今日是吃了什么亏?说与父亲听听?”
盛紘将手中长氅递到小蝶手上,随后抻了抻衣袖和前面的衣服,扫落其上积余的落雪。
盛紘扫视屋内一圈,只见其中分毫未变。
陈设简单,只有日用的朴素物件,其他华丽一概没有。
要知道,这些时日里盛紘不光来的勤,出手也很是阔绰,隔个几日就会给院里不少赏赐,但是卫恕意不喜显摆,都压在了箱底,等着给日后明兰添置嫁妆。
而卫恕意这副不喜招摇显扬的性子,更是能讨得盛紘喜欢。
毕竟谁不喜欢勤俭持家的女人?
而且这般行径,刚好同盛紘当今在官场里的处境相得映彰,更是添上一份心有灵犀。
“主君听错了,明儿哪有说自己吃亏?是不是?”卫恕意如今也有了争宠的心思,因此在平常言行里,很是注重在盛紘面前表现出自己小白莲的一面,因而故作道。
盛紘却是知道卫恕意的性子,只是把目光投向明兰。
明兰笑着开口道:
“父亲,我刚才同母亲说下午麻将的事呢,是说大姐姐在牌桌上吃了亏。”
“华儿?”
盛紘虽有些不信,但还是跟着笑道:
“原来下午华儿同你们打麻将了,怎么,你大姐姐又输了?”
“嗯呢~!”
明兰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见盛紘从坐床里抱起长榕,因此很有脸色的给父亲、小娘留出独处说话的空间,当即道:
“父亲,小娘,祖母那还等着我用饭呢,我先过去了。”
“这么早便用饭?”盛紘看着天色还早,不由奇道。
“吃完饭我还要和五姐姐一起学女红呢,所以近几日晚饭都提早了一些。”明兰回道。
盛紘这才点了点头。
“那你便去吧,记得别弄太晚了。”盛紘叮嘱了几句。
“嗯!”
等明兰离开后将门关上,卫恕意才把目光收了回来,看着抱着长榕的盛紘说道:
“这几日明儿都和五姑娘一起在那寿安堂学女红。”
“这样也好。”
盛紘伸出手逗弄襁褓里的长榕,使得他咯吱笑着要探出白嫩的手臂来抱,这一份喜庆乖巧,不禁让盛紘觉得一日公务的疲惫尽去,笑着回道:
“如儿随她母亲一样冒失,明儿和你一般聪颖机灵,如儿也去寿安堂那听教,也能多跟着她妹妹学着点。”
至于墨兰,她在盛紘心里已是大家闺秀的好模样,还有林噙霜的贴身教诲,自是不用担心。
“主君过誉了,明儿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诶,明儿养在她祖母膝下,自是从小就言传身教,你这做母亲的可不要替她妄自菲薄。”
夫妻俩接着又说了一会儿话,盛紘见卫恕意精神有些不济,便起身离开。
临行前,还嘱咐冬荣拿些补品送过来。
盛紘接着便转道葳蕤轩。
院内。
王若弗已经备好了晚饭,长柏也在一旁落座好。
盛紘进了屋,不由疑惑道:
“如儿呢?”
“今晚去老太太那用饭了。”王若弗脸色平静的回复道。
“去母亲那儿了?”
盛紘面带迟疑的坐下。
他发现这家里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如儿先前不是和母亲接触不多,以至于觉得母亲是个难相处的老人,所以很是不喜欢往寿安堂那跑吗?
现在主动去寿安堂吃饭?
“嗯!”
王若弗为盛紘盛好了饭,一边解释道:
“她俩不是近几日在房妈妈那儿学女红吗?所以一来二去,她这几日就多在寿安堂那用饭了。”
这其中不单单有如兰因为华兰回家多在寿安堂的缘故,因此也跟着去寿安堂那渐渐频繁,所以对盛老太太改了观感,而且王若弗也很是出了一份力。
手里有把柄在盛老太太那捏着,王若弗近些天也琢磨了个法子——
就是把如兰也往老太太那送。
希望就算日后出了什么不测,老太太也能看着如兰的面子上,多多斟酌。
盛紘这几日在林栖阁那住着,所以也是现在才知道如兰竟开始单独在寿安堂那用饭,不知不觉间和寿安堂的关系亲近了这么多。
想来是有华兰的些许功劳。
盛紘当下也是心里高兴,开口道:
“这样也好,寿安堂那冬天更显冷清,让如兰去也能多陪老人家说说话,也是互有裨益。”
说完这,盛紘便同旁边的长柏说话。
“柏儿,今日庄先生的课上如何?”
长柏一本正经的回答,一桩一项的说出口,让盛紘时不时的点头。
“不愧是大周有名的大儒!”
盛紘想到这样的大儒是请来了自家书塾,不由更是高兴。
“好了好了,饭菜上了,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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