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殿试不过走个流程,插花游街才是重点。
因此进士们来之前就已经沐浴更衣,身穿深蓝罗衣,深青缘边,圆领大袖的进士服,头上戴着进士巾(左右展角,阔一寸余,长五寸余,垂有皂纱飘带,一对簪花),俱是意气风发。
宫门外已经有侍卫开道,备好高头大马。
见诸位进士出门,当即有人走上前,手中各持一朵红花,佩于进士胸前。
进士们胸戴红花后,一个个翻身上马。
而前头早生华发,看起来四十多岁,实际上年龄才三十出头的韩德华,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见他侧边突然冒出了两个黑衣皂隶,执鞭坠镫,小心翼翼地伺候了韩德华上马。
过后,又快步上前,手持马匹缰绳,为其牵马领路。
韩德华则按辔徐行,神采飞扬。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此刻,韩德华手持笏板骑马在进士们的最前头,前面一队仪仗高举旌旗,抬着“进士及第”的牌匾,乐器吹奏,鞭炮锣鼓齐鸣响,周边禁军开道护卫,身后跟着一群气宇轩昂的进士们。
‘执同年进士之牛耳,人生得意,莫过于此了!’看着沿街人群投来艳羡、崇敬的目光,韩德华这位新科状元郎心里不由得飘飘然,以往寒窗苦读的酸楚,顷刻间化为心中快意迸发的薪柴。
“这个人相貌平平还有点土,但是出手一阔,就显得那么英俊”。
同理,此刻在进士身份加持下,在场骑马游街的进士们,在周围人看来,皆是烨然若神人。
沿街院落,姑娘、女子们掩门偷看,学子、百姓们投以羡慕的眼神,这些进士大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闷罐子,陡然面对这种场景,不少人都觉得不适应,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僵硬起来。
杨文远从他记事起,对于这种眼神就已经见怪不怪,当下这种只能说是小意思,自然泰然处之。
而不远处的长柏,有了多次马球会的历练,也是淡然自若。
“堂兄,堂兄,往这看!”
突然,杨文远听到人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当即就在右前方看到了被一群侯府护卫围出的一处空圈子,里面赫然是刚刚大声呼喊的杨如锦。
见杨文远注意到了自己的吆喝,这妮子登时兴奋得跳起,更加快速地摇着手臂。
一旁的叔母陈大娘子正无奈扶额,对于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的杨如锦束手无策。
杨文远见状,轻笑点头示意。
随后杨文远转头看向杨如锦旁边亭亭玉立,扎着丸髻,浑身散发着雍容气度的华兰,少女娇俏中又带着一丝熟妇风情,让杨文远一时间看失了神。
不知是不是杨文远的错觉,他好像觉得华兰胖了一些。
不过也对,杨文远立马反应了过来,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毕竟经过自己这么长时间不辞辛劳的日夜灌溉,丰腴饱满些也是应有之理。
夫妻俩目光跨过人群,当即黏到了一起。
华兰做不到如杨如锦那般大喊大叫,螓首微点,亮出晶莹洁白的前额头,凝脂嫩滑的双颊浮现出温婉的笑意。
相视一笑。
杨文远浅尝即止,也不多看,将目光重新收了回来。
这时见长柏看了过来,杨文远歉意道:
“舍妹性格不似寻常女子那样婉约,让你看笑话了。”
长柏摇头,笑着道:
“如锦妹妹率性而为,是个好相处的性子。”
此刻,不等两人多说什么,前方又响起了两人熟悉的喊声。
“柏儿,柏儿,母亲在这儿呢!”
“……”长柏尴尬一笑。
杨文远忍着笑意道:
“岳母大人看来也是和我妹妹一样,是个好相处的性子。”
如同杨如锦一样,杨如锦盛家分锦,王若弗,也是把声音喊得嘹亮,很难让人不注意。
有人在成功的光芒中洋洋得意,自然有人在失败的泥潭中垂头丧气。
一路沿街游行中,杨文远看到了不少落第的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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