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郡良家子,的确是人才辈出。
但岂是那么容易招募过来?
反倒是羌氐两族人,如果能真的收服,那绝对是利大于弊。
冯奉世也很好奇,刘进打算如何收服羌、氐士兵。
“子明?”
“在。”
“前面那许多人,在作甚?”
在东市另一个门圚内,有一群衣着古怪的人聚在一起。
而周围,更聚集了数百人,把门圚内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冯奉世连忙跑过去打听。
片刻后,他面色阴沉的回来。
“君侯,是一群胡巫在作法。”
“胡巫?”
“嗯,他们在授人巫蛊之术。”
刘进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系统提供的线索里,有这样一段信息:十月,长安城内遍地胡巫,巫蛊兴盛,并波及宫闱。
他光想着朱安世的事情,却忘了胡巫。
“如此光明正大授巫蛊之术,市监何以不管不问?”
“这,却不甚清楚。”
刘进的脸色,阴沉下来。
自古以来,巫蛊都是被官府所忌惮的存在。
可如今却可以明目张胆的在长安城内传播?
这些胡巫,来自何处?
他们有凭什么,能够无视官府,如此光明正大的行事?
“我们去长安县。”
“现在?”
刘进点了点头。
他带着冯奉世从人群中挤出来,出了东市。
两人沿夕阴街步行,沿途又遇到了两拨胡巫。
刘进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更加沉重。
这么多胡巫,究竟从何而来?
二人来到长安县衙,与门子通报,求见长安县令史全。
史玄上次去奉明,除了卖地,送后仓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告知刘进,长安县的人选已经确定。
新任长安县令,是原左冯翊司马史全,也就是史高的族叔,史恭的弟弟,史良娣的哥哥,刘进的舅舅。
算起来,左冯翊司马的品秩,要比长安县持平。
但论权力,却比长安县大。
毕竟,左冯翊下辖十余县,而长安县,不过是长安一地。
长安城中还有左冯翊,右扶风,京兆府。
哪怕长安县属于赤县,上面也压着一堆公婆。
说是维持治安,但权利又比不得执金吾。
说是缉拿盗匪,还有个廷尉和绣衣使者和他们争抢权利。
刘进有点想不明白,汉帝为何要任命史全。
这,可是一个公公不疼,婆婆不爱的职务。
说出去似乎很风光,实际上束手束脚……
史全,也正在县衙。
得知刘进来访,他也是一愣。
史全是史良娣的二哥,但说起来,和史良娣的关系,远远比不得史恭。
之前,史高曾找他,让他安排了一个西市狱狱丞的职务。
史全倒也没拒绝。
可刘进突然造访,确着实让史全有点惊讶。
要知道,如今的刘进,可不是几个月前的刘进。
汉帝亲口承认的皇长孙,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太孙。
平舆候,八百户食邑,执掌虎豹营骑……
好吧,虎豹营骑可以不管。
但也足以表明,刘进已经入了汉帝的视线。
“臣史全,拜见平舆候。”
见到刘进之后,史全忙不迭上前拱手一揖。
刘进忙走了几步,一把搀扶住了史全,笑道:“二舅何必如此,真要见礼,也是甥儿给二舅见礼才是。”
史全道:“君侯非比往日,总要有些礼数才是。”
他松了口气,知道刘进并非找事,于是便把刘进领到了后宅。
史全家中有一妻三妾,两个儿子四个女儿。
这人丁,要比史恭一家兴旺不少。
他先让家人过来拜见了刘进,然后带着刘进来到书房。
“君侯今日来,有何见教?”
“非是见教,而是有些疑惑请二舅指点。”
“哦?”
史全闻听,顿时来了兴致。
“不知是何疑惑?”
“甥儿今日在街头行走,见许多胡巫,光明正大行走于街头,传授人巫蛊之法。”
“甥儿想知道,那些胡巫从何而来,为何官府不曾阻止?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在街上授巫蛊之术,有何底气?二舅应该知道,这长安乃天下首善之地,若巫蛊之法普及,会造成多大的风险?最重要的是,万一那巫蛊之法传入宫中的话……”
史全闻听,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他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君侯所言,我也有耳闻。只是我方上任,县衙里的事情尚未梳理清楚。那些胡巫,有来自西域,也有来自漠北,难以寻找源头。我曾将此事上报京兆尹,可京兆府那边的情况与长安县一样,按道侯甚至来的比我还晚。到目前为止,京兆府还没有给出指示,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长安县不可抓捕吗?”
“我听说,之前曾抓捕过一些,但不久之后,便被绣衣拿去了诏狱,之后就没了音讯。”
“绣衣?”
刘进闻听,眸光闪烁。
“绣衣可有行动?”
“据我所知,没什么动作。”
史全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来长安县,能执政一方。哪知道,这长安县还不如左冯翊司马自在……我听说,胡巫出入巨富公卿之家,如入无人之境。君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些胡巫,都有来历!
刘进想了想,沉声道:“二舅,放任不管,必生大祸。陛下如今不知这宫外的情况,但若是知晓,必有雷霆之怒。按道侯那边,非二舅你可以相提并论。说句不好听的话,真要是出事了,陛下未必会怪罪按道侯,但一定会问你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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