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家更是指望着籍以天子事后的追认和加封,就此成就一番出将入相封侯拜爵的功业,或又是某得封镇一方的实权和利益;乃至就此举族长居中土。
他身为执领政事堂的宰相之首,固然可以居中运筹帷幄和纵横筹谋;乃至代为朝廷和天家许以诸多利害和出身前程,以为驱使和相互制约一时;
但是一旦作为共同勤王的目标和效忠对象的天子都不复所在了,又怎么能指望西军中这些本来就是出身边鄙而良莠不齐的虎狼之辈,继续卖力和驱驰下去呢?
莫说是那为此倾力而出的归义军上下,及其相关发骚动起来的边藩各族;就算是原本还算是直属在朝廷经制官军之中的凉州兵、神策军等,都要因此大为动摇和生乱了。
“马上去,带上我的卫队,有多少拦截多少,全数拿下后一个都不留!!!”
随即他就毫不犹豫厉声道:
而后,他又回到了政事堂内面不改色,却是草草结束了余下的堂议内容。然后又找来了行营监军彭敬柔,独自吩咐道:
“彭都监,须你急去办理。”
“但请堂老吩咐。。”
面白无须四体粗短的彭敬柔不由恭声道:
“眼见的贼势再起,还请都监好生查点一番城内尚存的宗室遗脉,全数护送到这望春宫来;省的更多闪失。。”
郑畋轻描淡写的道:
“诺。”
彭敬柔连声应道:却又忙不迭的领命而走去了。
随后,郑畋又名人召来了秦成(天雄军)节度使仇公遇,陇州(今陕西陇县)守捉使郑煌言、神策右行营中郎将齐克俭、凉州防御使兼河西观察使郑端功、灵盐(朔方)节度副使张滇言等一众亲信大将。
待到他们相继汇集一堂之后,郑畋才郑重其事的取出一卷白麻书宣到:
“余多日前得奉圣主传旨,言称久在蜀地而左右未能所出,而未免涕泪与宗庙当前,乃决意自宗室近族内择选子弟,以备皇嗣传续。。。”
然后在场众人却是表情和反应各异的,在短时之内相互交换了好几轮眼神之后,却没有人个人站出来表示过异议和之一,反而有些“早该如此”的释然和心领神会的相继应声道:
“当奉圣训。。”
“圣主英明。。”
“但听堂老主持。。”
在不顾代价和后果而快刀斩乱麻式的统一了基本盘的心思和意见之后,郑畋却又开始急锣密鼓的筹划着下一步,在隔天例行分司扩大朝会上,不顾一切的推进相关劝进和推举事宜;
因为,随着已然再度兵临城下的太平贼军,他隐隐有一种时不可待的错觉和如芒在背的严重紧迫感了。要知道长安城内的几万官军轮番上阵,将据守城南的贼军压迫到了仅存明德门一隅,然后就再也打不动了。
因此,他在蜀中小朝廷和行在颠覆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营造和推举出一个,以朝廷中枢名义继续维持运转的替代品和候补的潜在效忠对象,来以应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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