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为此背上权臣和矫诏的名声,也是在所不惜的。毕竟,用来维系和凝聚众多人心的大唐朝廷和天子名分,都已然不复所在了;那他再纠结权臣还是矫诏的名声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想到这里,他满脸忧患的面孔也再度变得坚定起来,就仿若是重新回到了那个百折不挠而又风骨傲然的“救时宰相”“铁骨相公”的角色当中去了。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西的一阵喧嚣声当中,西川节度使高仁厚,也在最后仅存十几名亲兵的伴随下,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开远门;又向着远方的西渭桥奔逃而去,逐渐消失在满是荒芜和凋寂的城外郊野中。
而在数日之前,依靠部下的拼死掩护才得以从山中猎道,逃出沦陷大散关绝地的高仁厚,也是带着这些不离不弃的亲兵一路向北,曲折徘徊的躲过了贼军接连进击之势,又历经艰险逃奔到了这京畿境内。
当衣袍褴褛而满身风尘的他们,连同一股溃兵一起仓促越过了西渭桥之后,却又被当时守在桥头的官兵捉刀挺枪的围了起来,眼看就要将其当作逃兵捉拿和处决当场。
在这里,高仁厚毫不犹豫出示印信和公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宣称有紧急军情欲要面见郑相公。这个结果虽然让当地的守军有些诧异和难以置信,但在允诺的重赏之下,还是替他通报了距离最近一支驻留的蜀军。
随后,就有来自开远门的一支蜀军所部匆匆赶来,并且当场确认了他的身份,而而恭恭敬敬的将其团团护卫起来;又主动迎请前往长安城里的蜀军驻地去安歇一二。
毕竟,作为转战三川各地的高“仁帅”之名,在蜀地将士当中还是颇具威名和很有份量的,更兼他时常宿在军营之中与将士同甘共苦,不但颇得人心也让许多将士都与之相熟。
显然这支蜀军的将校虽然归属山西道的序列,却是也言称是他昔日曾经带领国的旧部之一,一路毕恭毕敬而礼数俱全的,将他引到了长安城西的开远门内。
然而就在这队人马通过外门道的下一刻,迎接他们的却是是从城头上兜头盖脑而下的箭雨,还有不顾死伤迎面举牌冲出来的一群士卒;为首的将弁更是对着他嘶声高喊着:
“高帅快逃,王建狗贼欲以埋伏害你。。”
只是这群不知敌友的士卒话还没有喊完,就已然被身后追出来更多顶盔贯甲的刀斧手,给纷纷斩析劈杀在地了。这一刻高仁厚也骤然反应过来,一把捉制住身边并列的那名将校,用其作为肉盾挡箭纷纷而且战且退。
然后又有两名身强力壮的殿后亲兵,用血肉之躯作为支柱,死死挡住了城上落下的铁柵那么片刻,让满身是血的高仁厚得以冲出夹缝,然后就被当场压成了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