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还需等些时日了。。请小娘先把那几本世情故事给梳理出来再说。。”
“这个坏胚,就知道把人瘾头勾起来,又吊着不上不下的。。让人熬着怎么过啊”
小菖蒲忍不住大声的抱怨道。
“婉儿慎言啊,。。”
在旁甚没有存在感的骷髅精却是有些痛心疾首的喊道;
“身为女儿家的体面,怎能说这种话啊。。”
她这一刻心中却是愈发的愤恨和悲哀起来,眼见好好的女儿家正当是懵懵思动的年纪,竟不免因他的污言秽词给耳濡目染了。
而青萝亦是像是想到了什么羞耻和奇怪的事情,无暇的脸蛋上霎那间就绯红若霞,而有些氤氤的热气从脑门蒸腾出来,也不知道是脑补到了怎样的情景了。
但是不久之后,她还是带着某种欣悦的心情拿出乐器来调着弦子,轻吟浅唱起了专门捎回来的新词曲《如梦令》(李清照作):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人生恰如三月花,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醉里不知年华限。”(见《纳兰词》)
待到一切重新平静下来之后,轻轻念着诗词上熟悉的文字,小菖蒲的表情又重新变得寥落和萧疏起来。
“阿姐。。。是不是这世间的大多数男子,有了功名权位之后都是这般的轻别离么。。”
她曾经的父兄是如此,唯今这个让人无法看透的男人也是如此;这一刻她看着庭院中的木棉树嫩梢青青,心中却想起一句在闺阁当中传唱日久的诗文“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然后就忍不住暗自在心中大声的“呸呸呸呸”起来;这个十足的恶人,除了会变着花样欺负自己之外还有那一点,可以与史上的那些忠贤良臣名将之属相提并论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翁动起可爱的小鼻翼自言自语道:
“他就是个妖人,一个经久成精的老妖怪而已。。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些为人好几世的见识和道理呢”
“不管那人是什么,妖人也好,妖怪、魔头也好。。”
骷髅精却是再度有些触动和悲愤决然抱住她道。
“婉儿,哪怕掉进阿鼻地狱万世不复,阿姐也会陪着你走下去的呢。。”
从自己看多了《霍小玉传》《李娃传》《长恨传》《古镜记》《任氏狐》《枕中记》那些人情故事,再次有心抗拒门第的安排和谋划好的路子,而变相逃避式的以探访姑母和还愿为由来到了岭南之后,就已经不可避免的要与家门的主张和策划,分道扬镳而悖了。
只可惜耽误和连累了一路陪同自己而来的阿姐了;她可是有着同样门第的婚约和以及身为家族儿女的职责,甚至是相应的事业和成就;却只能被局促和困限在这广州内城府衙后宅的小小一隅天地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