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我还是很羡慕和向往那种生活的,可是我听林妙舞说那里的房价快赶上北京三环了。北京三环多少钱一平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和我姐奋斗十年,不吃不喝就可以在那里买上一间...厕所。
我垂头丧气的想着事情,郭小龙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后背,把一盘子拍黄瓜放到台子上,我看了看单子,“大老板”那桌的。果真是拍黄瓜,连拉皮都没有,上面一层蒜末,下面一层海鲜酱油。
果然有钱的人都很抠儿,我姐说的一点都不错。我腹诽着把拍黄瓜端过去,大叔老板没鸟我,看来他只是来拿点零花钱,顺便喝两瓶啤酒的,至于锦绣楼的事情,他都没放在心上。
今天刘佩佩“二十岁的妈妈”没来送饭,后厨的一个男孩子给她端来两盘炒菜,让她在吧台吃。
我姐吩咐我好好写作业后就换了衣服去补卡,我支棱着脑袋想晚上该如何去金燕,想了半天没想出法子,最后郁闷的我念头都有些不通达了。
一个怯懦且卑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给...给..你吃...吃雪糕!”
我捂着腮帮子扬起头,感觉头有点大。刘佩佩捧着一盒包装很精美的...雪糕,大眼睛期冀的瞅着我,小脸儿红的跟关公附体似的。
“给我?”这看起来有点贵啊,虽然价格小签被撕掉了,绝对不是我买的那种一块钱一根的冰棍儿所能比拟的。
刘佩佩点了点头,把小盒子和一根木勺放在桌子上,转身跑吧台去了。
我喜滋滋的捧过雪糕,撕掉塑料包装,挖了一勺含在嘴里。
又甜又凉!
我望了望刘佩佩的方向,她耷拉着小脑袋坐在吧台里,显得百无聊赖。我心中一动,夹着卷子纸笔,抱着雪糕颠颠的跑过去。
我拉了把椅子,毫不认生的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刘佩佩似乎吓了一跳,抖动着长长的睫毛,不知所措的绞着手指,不自然的向里侧挪了挪身子。
我说,“谢谢你的雪糕,真好吃!”
她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我眯着眼睛,瞅着电脑屏幕,“今天怎么没看电影呀?”
她还是不说话,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似乎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就一面挖着雪糕吃,一面自顾自的说着话,有时候是我在学校里遇到的事,有时候是我姐跟我的小事,她歪着脑袋沉默,似听非听。
过了好一阵子,我感觉口很渴,我掏出一个钢镚放在她面前,“我喝瓶水。”
起身要去冰箱拿,她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好奇的看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瓷罐子,拧开盖子,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你要给我泡茶喝?”我制止了她的好意,“太热啦,我也不习惯喝茶。”
她默默的收起上面写着“口唇茶”三个字的陶瓷罐子,似乎有些失望。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喝水就好的。”
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又矮又粗、光滑细腻的雪白瓷瓶子,大概是装酒用的,最多装七八两的样子。她说,“我...我叔...存的口...口...”
“口”了半天没“口”出来,我都替她着急,她小脸憋的通红,也不“口”下去了,直接把那个瓶子塞到了我怀里。
我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子清新的酒香,果然是白酒。
看她麻利的锁了吧台抽屉的样子,我也没好意思再给她塞回去,只能道谢,心里想着明天送她点什么,把这人情还回去。
看得出来,这小姑娘还是愿意跟人交流的,只是没人理她,让她越来越孤僻,恶性循环。
我觉得我或许能给她带来一点改变。
我坐在吧台写完了两张卷子,我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我把我喝了一小半的水递给她,我姐皱着眉头接了过去,“你怎么跑吧台来了,是不是你屁股太大,下面坐不开你?”
我听得出来她语气中浓烈的不满,而且多半还是因为我跟刘佩佩示好的原因。
这什么情况?吃醋了还是怎么滴?但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跟刘佩佩走近呢?
我姐又说,“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说,“她送给我的酒...”
我姐瞪了我一眼,丢给我一张卡片,没再问话,自己去换衣间换衣服了。
是一张银白色的邮政储蓄银行,正面印着撸啊撸游戏中的小黄毛,背面中间的白色纸印上用黑色中性笔写着“990612”六个数字,是我的生日。
我感觉我姐莫名其妙的,刘佩佩红着脸耷拉着脑袋又不说话了,马丹、吴晓雪、宋雨薇三个人晃晃悠悠的从二楼走下来。
下午的工作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