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长江流域,以及长江以南地区,就湖北和江南还算安稳,前者是清军打不过去,后者是清军攻不下来,江南的战争已经成了僵持战了。
湖北与江南之间,有了九江和安庆做接应,那是频频有船队往来。且复汉军的战船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下水,清军自然不甘示弱了。江苏吴淞水师在夏秋之际就重新组建了起来。
柴大纪本身是浙江江山人,幼年习文,后弃文习武。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中武进士。历任福建福宁镇提标左营守备、右营都司。在福建水师纷纷回归东南的时候,一部分人被留在了江南,组成了苏松镇水营,屯驻吴淞口。柴大纪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调入苏松镇的,同时由都司升任到参将。
至于为什么监造战船的柴大纪不再别处而在舟山,那是因为打复汉军扫荡了松江,虽然他们止步在了黄浦江畔,可还是让很多人心惊肉跳,战后纷纷迁移到了大海之中的舟山。这其中不仅有士绅百姓,还有很多的商贾,乃至是造船厂。
清军的水师战船本来是官制的,但眼下情况不是不一样了吗?事急从权,很多单子就下到了民间的造船厂,从浙江到广东皆有,这其中化名为童力的张继功,联手岳文海,也拿下了好几单来。
柴大纪这差事可是个美差。
张继功也与之有了几次接触,对这个人评价挺高的。张继功在前一年多时间里表现的都很低调,盘下造船厂专门制海船,趁着东南大起海运漕粮的趋势,很是赚了一笔。又与岳文海绑到一块,自己组织了一支商运船队,与濒江地区有海运传统的中小船商集资自立。开始以贩运粮食等农产为主,后来复汉军退出江南,就迅速增加至营运布匹、陶瓷、靛青、糖、茶、盐鱼等等,停泊的港口北至天津,南抵广东,
只是一年的时间,就成了淞沪一带崭露头角的船主了。
也就是陈鸣交代给他的制造西式帆船的事儿,还没有一个着落。“造船这东西你不能只给我一个外观图,里面的结构图才是真家伙啊。”陈继功无奈的向陈鸣‘抗议’道。他手下的几个大师傅对于西式帆船一窍不通,他就只能从广东聘请师傅,还特意请来多个在洋人的帆船上干过水手的广东人做参谋,结果才知晓,西方人的风帆船不仅跟中国的帆船大相径庭,只一个风帆操纵,没有长时间的实践作训就根本玩不转。
大洋之上,大风巨浪,各种危险情况都要遇到,西式帆船的风帆面积和复杂性又远远超过东方的硬帆,西式帆船的桅杆都很高大,不高怎么能挂上去那么多的帆呢?所以西式帆船的桅杆也很容易折断,为了防备这一缺陷他们就用加强缆以稳定桅杆,但这又使得风帆无法绕桅杆转动。
所以,东方的风帆与西式的风帆完全是两个概念!
陈继功到现在也无法完成陈鸣交付给他的那个任务。他连一艘最最普通的西式帆船都造不出来,只能让人去接触澳门红毛鬼的船师、船匠,但什么时候能拉回舟山,他心中就一点也没有谱。
倒是东方式的海船和赶缯船之类的船只,陈继功现在都能造了,并且质量甚好。
“二爷,朱志伟回来了。”
柴大纪夜间被惊醒的时候,陈继功这一夜却睡的安详无比,直到天老明了才被手下亲随叫起。因为朱志伟来见。
朱志伟,福建云霄人,十几岁起就奔波于海路之上,往返于船厂之间,是陈继功组建自己的船队并且成功运营起来的大功臣。朱志伟生有两个儿子,长子朱濆今年刚刚二十岁,次子朱渥还只有十七岁。兄弟俩年纪不大,可打少年时就跟随父亲造船或是运输,见多识广,也吃过苦,现在朱濆已经在船队中当上了船头,朱渥则就跟在陈继功身边做长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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