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西接太行,东边一直延伸到襄国县西二三十里的地方。邯郸、易阳西边也有山,但要与襄国县西边一比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至少邯郸、易阳两县不会出城二三十里便是山区。
荀贞颔首,心道:“入冬前是一定要在襄国县打一仗的,只是襄国县西的山区远比邯郸、易阳西边的山区深幽、复杂,我部义从从来没打过山地战,如果硬打,伤亡会不小。”
他在去邯郸上任时路经过西山,今天又专门去近处看了看,对西山深险的山势很有点顾忌。
他扭头看县寺门内,想道:“邯郸荣说姚昇机jing多智,是个人才,他在此地为令两年了,也不知对山中的贼情、山势有几分知晓?”
他本只是想来见一见姚昇这个“扬州茂材”,此时却希望姚昇能给他一点协助了。
适才去县寺内通报的吏卒转回,在他身后,一个身长七尺余的三旬男子撑伞步出。
这男子未着官衣,穿着黑底彩绣的丝服,头戴高冠,足登皮履,腰中宝带,左剑右佩。
他右手撑伞,左手按着剑柄,大拇指露出在荀贞等人眼前,指上戴了一个镶嵌绿宝石的指环。深暮雨下,指环上的绿宝石水汪汪的,熠熠生辉。
荀贞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来,这男子的衣装配饰虽不显奢华,却皆价值不菲,心道:“此必就是姚昇了。”
邯郸荣此前介绍说姚昇家是吴郡冠族,冠族多半豪富,只有豪富之家才能穿戴得起起这样讲究的衣配。
邯郸荣在荀贞的身侧,低声对荀贞说道:“此人即是姚昇。”闪身迈步,出塾迎上。
县寺大门离门塾有十数步远,姚昇一边大步过来,一边哈哈笑道:“公宰,你可是稀客!上次一别,至今已有三个多月了!今儿个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还冒着雨来?”
“正因三月余不见,思念贤兄,饮食无味、夜不能寐,所以冒雨而来。”
“哈哈,你这个公宰,嘴里没句实话,是因为想我而来的么?怕是另有别事吧!”
姚昇与邯郸荣相见。
邯郸荣没有带雨具。姚昇倾斜了伞,替他遮雨。两人携手来到门塾前。
姚昇打量荀贞,问邯郸荣,说道:“这位君子儒雅外现,英武内蕴,气度不凡,不知却是谁家士族右姓的子弟?”
荀贞含笑行礼,说道:“在下颍yin荀贞,见过姚令。”
“颍yin……,啊,不知是中尉驾到,昇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姚昇反应敏捷,马上想到了荀贞是谁,连忙收起笑容,把伞交给邯郸荣,就要撩衣下拜。
荀贞上前一步,把他搀住,笑道:“我这次是微服行县,不yu外人知道,……”指了指地面,“地又湿泞,姚令无须行礼。”
姚昇遵命起身,往门塾内瞧了眼,飞快地扫过荀攸、宣康、典韦诸人,说道:“塾内狭小,委屈了诸君。”对荀贞说道,“请君入县寺。”
他刚才尊称荀贞“中尉”,听了荀贞说“这次是微服行县,不yu外人知道”,立刻就改口称荀贞为“君”。
荀贞心道:“‘机敏’二字,当之无愧。”笑道,“请。”
姚昇在前领路,诸人步入县寺。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