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告状的老妇人方才还哭的晕乎乎的,又听到升堂的“威武”声喊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迷糊了。
等旁边的一个少妇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才抽泣着诉说道:“回大人话,民妇张吕氏,状告城西卖馄饨家的柯小川,今日清晨潜入吾儿张恭庵房里,惨无人道的把他杀死。”
张律师?张公安?这名字起的也是绝了,杨怀仁心道,若不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大宋,或许真以为又回到了现代。
老妇人旁边那位三十多岁的少妇,虽然看上去穿着朴素,未施粉黛,素面见人,却总让杨怀仁觉得她的言谈举止,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民女。
这妇人帮忙补充道:“民妇张姚氏,乃是张家的媳妇,今日早上去便是民妇家官人房里送早饭,打开门便看见柯小川站在我家官人的尸体旁边……”
“慢着!”
除了这张药师的名字承袭了他家一贯的时髦特征之外,杨怀仁似乎听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说你亲眼看见柯小川站在你家官人的尸体旁边?”
张姚氏点点头。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你家官人已经死了的?”
张姚氏一愣神,随即平静下来,急忙辩解道:“当时民妇不知,只是见官儿躺在地上,身边一片血泊,当时吓得只顾着大声叫喊了,后来家里仆子丫鬟听了民女的叫喊声冲进了房里,才发现官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哦……嗯,那你接着说。”
杨怀仁觉得这里有点可疑,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大的问题,一个寻常人家的民妇,现在或许还处在丈夫被人杀害的惊骇之中,言语上有些混乱和不严谨也可以理解。
张姚氏接着说道:“我家官人被这厮杀了,家里仆子们自然要把他拿下,等捆好了这厮,才把他押到了衙门报官。”
“且慢,你既然是张恭庵的媳妇,怎么不和他睡在一个屋吗?”
张姚氏脸上忽然有些难言之色,她低声答道:“我家官人喜欢晚上一个人饮酒到很晚,所以他不是每天都回后宅就寝的,而是住在前院中堂后的书房里。”
杨怀仁看着老妇人身边还有好几个少妇,便又问道:“那么堂上这几个陪张吕氏的妇人是?”
“这几人都是官人的妾室,加上民女这个正室在内,总共六人。”
我去,这张恭庵挺有福气啊,娶了六个媳妇,竟然还自己在书房睡……杨怀仁觉得这一点就很可疑,这张恭庵又不是张公公,守着六个媳妇还要自己睡书房,难道有什么隐疾?
“书房,书房,书房……”
杨怀仁念叨着书房二字,觉得这里也有些不对头,他身后的小胡子师爷媚笑着凑过来说道:“上使大人,这个张恭庵其实就是咱们齐州城西市里一个贩卖猪肉为生的屠户,大字不认识一箩筐,置办个书房纯粹是做做样子。”
“哦,原来如此。”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杨怀仁还是觉得这里有问题,接着对张姚氏问道:“你把你从发现张恭庵被杀到把疑犯押送报官的准确时辰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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