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他的声音淡漠得没有感情，袁澈忍不住担忧，“印记处还在痛？”
“不痛了。”霍濂之吞下最后一口水。“我其实是想问，今天早上有人经过，说起陆师兄他们已经从鹤阳回来，情况怎么样？”
袁澈摇头：“这次任务本来就太着急，但是有另外的收获。”但将宋源寻和陆景见了骆吟帆，沈聆霂和墨夕遭遇天之子，又在宛水下被一不知名的人救入虚空中的经历简单说了说。
“这下可好，捉拿天之子是四大派的头等任务，他们一回来，新的任务就已经派下去。”袁澈道，“但是童关的事也不会暂时搁置，过段时间，探查的任务依然会下发，范围也会扩大；审讯韩匀会继续做，只不过这一块也不会有太大指望……真没想到，童关是第一个将教中所有刑罚都受了一遍的人。”袁澈说着，便感到不忍。他是第一次去做这样的审讯，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合适，这方面完全没有吴潇和韩匀的魄力，大多数时候，他只在洞口外把守。
霍濂之保持缄默，等候下文。
“另外，既然童关不肯招，教主和黄前辈打算另辟蹊径。”袁澈开始正视霍濂之，“黄前辈准备与五禽堂联手，将童关体内的兽魂蛊分离出来。分离出的活蛊可以天然感应到蛊王所在，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线索。”
他说完之后，霍濂之不为所动，眼神依旧疲惫。“凭黄前辈和五禽堂的能力吗？这种兽魂蛊，连鹤阳的制蛊高手都无法解。”
袁澈道：“是，这很难，非常难，但终归也是一条出路，而且是很好的出路。黄前辈虽非专攻蛊毒，好歹也曾从师当初来过的大巫师，钻研一番，兴许柳暗花明，到时候你也可以……”
“袁澈，你是不是还是想让我跟他们坦白，我和童关一样被下了兽魂蛊？”霍濂之披上半干的衣服，皱了皱眉头。“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不会坦白的。何况我也没有有价值的消息可以提供给教主。我和童关的级别不一样，我只负责在外寻找魔兽，然后转交童关，其他你们想知道的，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在哪里、与魔界到底什么关系，他们真的不让我知道。九岁被抓过去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把我关在破败的民居里，在暗处让我看不到他们的样子。那个民居后来被烧成灰烬，现在已经盖上了新房子……”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无法做到向望天教坦白，因为“那里”还控制着他重要的人，这是他最大的软肋。这点上次在袁澈房中，他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袁澈，袁澈亦心知肚明。
气氛万分凝重。
“也许从一些细节上，可以看到一些蛛丝马迹。”袁澈回想着霍濂之说起的一切，“你提到过，你们会称那里‘宛水帮’？”
“对。”
“会不会跟宛水有关？”
“我不知道，更像只是随口称的，鹤阳本来就有个帮派叫宛水帮。”
袁澈继续思索，又问了“与你交接的人除了童文童关是不是还有别人”“当初关押你的民居在哪里”“给你从登天楼里寄出信的人是谁”等问题，并让霍濂之取出那颗趾骨。
“你要做什么？”
这几个问题，霍濂之或否定回答，或很不确定。他将信将疑，终于还是将趾骨放到袁澈手上。
“濂之，这背后的势力还真是隐藏得紧，接下来很可能是长久战。”袁澈仔细看着趾骨，“你不愿向教中坦白，我依然不逼你。我会想办法，尽量去申请这方面的任务，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民居，以及在登天楼给你寄信的人是谁。但我毕竟还有别的任务要处理，你眼下也不好离开望天教，也许还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
霍濂之看袁澈斩钉截铁的眼神，便知道那是谁。
“陆师兄吗？”
陆景在罗成谷发现他的异样，却选择了保密，袁澈很相信他。
“是。”袁澈神色缓和，“你再考虑考虑，我不会马上告诉他，也不会马上去查，就怕打草惊蛇。当然，我更希望在那之前，望天教可以获得更加有用的消息。”他掐指算了算日子，“冯焦远在魔界，不定期会传信来。下次若没有切实的情报，那我们就只好动身。”
霍濂之犹豫了一会儿，郑重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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