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是前一阵子住进强制医疗科的。
最初，她的病房安排在一楼，跟其他大部分人身攻击性相对较弱的病人一样，享有相对自由的放风时间。
直到昨晚，值班护士被突然发作的小娴控制住，往栽种着粉红月季的花圃里按，将好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毁了容，医院高层临时召来主治医师给小娴进行心理疏导和治疗，在催眠的过程中受到了阻碍。
他们这才发现，小娴也疑似受到了“在先催眠”。
就跟五楼那帮连环凶案的杀人犯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目标目前还活着。
因此，肩负着督察任务的庄瑾白主动提出亲自给小娴复查。
小娴非常配合他的工作。
庄瑾白隐隐觉得小娴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儿奇怪，但他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了。
“眼睛往左看。”他嘱咐道。
小娴顺从地看向左边。
“往右。”
小娴顺从地瞥向右边。
“好，放松身体，待会进仪器舱大概待个十秒钟左右，尽量不要乱动。”庄瑾白一边调试着仪表数据，一边温声宽慰道。
小娴被传送带送进去了仪器舱内。
她眼睛直直盯着上方，忽然开了口：“庄医生。”
显示器上的胸腔也跟着轻轻地颤动。
“嗯？”庄瑾白的手指快速在机械上敲击着，显示屏上一副副繁杂的图表飞快划过，交叠在一块。
“你认识沈念沈医生吗？”
庄瑾白将眼睛凑到显示镜上，语气很淡地应了一声：“认识。”
“那……”小娴弯起嘴角，有意放缓了语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像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庄瑾白正在调试仪器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初，“我想你可能需要检查一下视力。”
“是真的。”
小娴把病号服往上推，露出一截蕾丝花边，她的手伸进去就是一阵乱掏。
庄瑾白眉头微皱，移开视线，淡淡道：“把衣服穿好，要是受凉了，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小娴掏了半天，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相纸。
她吃力地展平相纸，得意地冲庄瑾白抖了抖，纸上相拥的两个人影一下子闯入庄瑾白的眼帘。
一个，他非常熟悉，中午他才细致地探索过她身体的弧度。
而另一个……他就更加熟悉了。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那个人的侧脸，几乎跟他一模一样！
庄瑾白抿着唇，眸光微变，将照片来回扫了好几遍。
从角度不难看出，照片是别人偷拍的，拍摄地点似乎在一栋花园别墅，窗外摇曳的花影投落在窗台上。
窗帘被风吹起，刚好露出卧室里那两个拥吻的人。
这画面，有点儿眼熟。
像……像哪儿呢？
庄瑾白发誓，他绝对没有跟沈念在这种地方亲热过。
他们突破肢体接触是在昨晚，地点为他的单身宿舍，一整个白天，他俩都待在医院里，没有机会外出。
那么，跟沈念在别墅里拥吻的那个人，那个跟他长得非常相像的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