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话音刚落，她手里属于沈念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屏幕亮起，来点人显示“庄瑾言”三个字。
小娴朝沈念笑了笑，按下了接听键，起身踱到一边。
“喂，这么快就赶来了吗？看来庄先生真的很担心沈医生呢……放心，她现在还很安全，至少这一秒钟是。不过下一秒……那就说不定了。”
小娴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沈念，继续讲电话。
“记住，不要报警，不要带保镖，也不要惊动其他人，否则，你考虑一下，究竟是你开车的速度快，还是我解开绳子，让你的沈医生做自由落体运动的速度更快。”
掐断电话，小娴将沈念的手机随手搁在了防护栏上。
“沈医生，如果天亮之前必须有一个人从这里掉下去，你猜这个人会是你呢，还是你那位庄先生呢？”
沈念面色发白，但神情依然维持着沉着冷静的一面，目光下意识地往搁在护栏上的手机瞄去一眼。
天际的云层渐渐透出些许光亮。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天台上被绑着的她。
换个角度来说，沈念的嘴巴并没有被封住，只要她扯开嗓子吼一声，马上就会有人察觉到她危险的处境。
只是……
小娴太过情绪化了。
一旦惊动了其他人，极有可能会彻底激怒小娴。
到时候，她的下场就是提前从这个位置自由落体。
所以，沈念想都不想，直接否决了通过大呼小叫吸引旁人注意力的做法。
她迫切地想要求救，可同时，她更希望第一个来的人，是一个足够理智清醒的人。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沈念甚至能听到绑她的绳子跟栏杆摩擦发出“吱呀”的响声。
她悬空在栏杆外，身体随风摆动，摇摇欲坠。
“沈医生，打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特别羡慕你。”小娴百无聊赖地跟她闲聊着，“你知不知道？人到底幸不幸福，全是写在脸上的，表面或许可以做戏，可脸上留下的痕迹，却没有人能够隐瞒得了。”
“的确如此。就比方说我第一次见到你，下意识觉得你是个特别可悲的人。”沈念终于开了口，微微撕裂的嘴角扯得有点儿疼，“直到现在。”
“哦？”小娴一点也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追问道，“现在呢？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恨？”
“不。”沈念缓慢地说道。“现在，我觉得你更可悲了。”
沈念的语气平淡至极，可字字往小娴心口上扎。
“你老公给你戴绿帽子，你一句重话都不敢对他放。小三欺上门来，你乖乖被扫地出门。公婆公婆不喜欢你，父母父母不在意你，你在工作岗位上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对孩子来说，有没有你也都是一样的……可你呢？你不敢反抗，更不敢争取。你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对我一个事不关己的外人来宣泄你的愤怒和不甘。”
小娴的脸上古怪的笑容倏地消失了。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沈念，沈念也竭力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回望她，神情有些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