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箭!”
这一轮箭雨,令正面山道上列队的白杆兵有百余人当即被锋利的箭头射穿,将身体钉在了红土上,转眼间,体内流出的鲜血将红土变得更加猩红。
“把阵亡和受伤的兄弟抬走!各队列队!有敢乱窜者,斩!”
“弓箭手,上前!与流贼对射!”
白杆兵也迅速调整了战术,令自己的弓箭手上前,与西营的弓箭手展开对射。
几轮弓箭对射之后。双方倒下了数百人。
见张献忠阵中不断的有骑兵往来奔驰,秦良玉知道,西营的攻击马上就要开始了。“传令过去,两侧山头上的人马见献贼出动之后立刻压下去!后续人马马上登山!”
西营阵中。张能奇和张文秀,挥动着手中的战旗和长刀,呼喝着督促部下上前,眼看着西营兵马一步步的压了过来,正面对敌的白杆兵也不甘示弱,一声令下,数以千计的长枪立刻被长满老茧的双手紧握在手中,人们准备用西营这些流贼的首级和鲜血来博取自己的好日子。
看看快要冲到近前,张能奇和张文秀突然将手中军旗向左右一挥,“弟兄们。闪开!”
西营冲锋的兵马立刻向左右两侧退去,将身后那数十面不停挥舞的战旗暴露在了白杆兵的阵型前。
“正好!让咱们斩将夺旗!。。。。。”马参将心中正闪过这个念头,不料,那些一直绚丽夺目的旗帜猛地闪开,露出了隐藏在旗帜背后的东西!
那是十门六磅炮。八门大号佛郎机!
“快回。。。。。。”在远处山坡上的秦良玉和白杆兵的军官将领们无不齐声吆喝,打算将已经冲下山坡,准备再一次用三面夹攻的战术获取军功首级的数千白杆兵们唤回阵地。
但是,已经晚了。
十八颗炮弹,在三面冲来的白杆兵队列之中,打出了十余道血肉胡同。
被这措不及防的炮火急袭,白杆兵登时便出现了溃败之势!
一面是正面对敌的山道。狭窄的地形让兵力施展不开,只能是加大纵深配备,但是这样一来,便给了炮弹一个施展的舞台,纵横弹跳之下,一颗炮弹便令百余人丧失了战斗力。更加要命的是,山道上士兵再无战心,丢下手中的长枪转身便逃!
而山坡上的两路人马更加狼狈。
本来利用居高临下冲击的动能,可以将杀伤力提升到最高,但是。面对着斜斜指向山坡的炮口,这样的冲击方式无异于将血肉之躯送到炮弹面前。见到几十个冲在前面的士兵被炮弹打得血肉横飞,肢体飞溅,自半山腰冲下的白杆兵们顿时停住脚步,但是,从山顶冲下的队伍却收不住脚。一时间,山脚下的士兵向山腰逃,山腰的士兵被山顶的士兵向下推,山后又有大队人马向上涌准备接管防务,一时间,山上山下,人头攒动猬集成团。
“对准山上,人最多的地方,给咱老子轰!”
十门大炮对准了山坡上人群最密集,秩序最混乱的所在又发射了一轮炮弹。
山坡上的白杆兵登时崩溃,自相践踏,转身便向山后逃走,将正在努力登山的同袍迎面撞下山去,转眼间,白杆兵便死伤枕藉。
“杀!”
在两门六磅炮和六门大佛郎机的重点关照之下,山道上的白杆兵军阵业已崩溃。张能奇和张文秀当即跳上战马,指挥所部展开掩杀。
“怎么样,老曹,咱老子说得不错吧!小旺,一会去你罗叔营中选五十匹好马!外加一万银子!”张献忠调皮的朝着罗汝才眨巴着眼睛,调侃自己的老搭档。
“没关系!愿赌服输!茂堂贤侄,回头到叔父的营中,好马任凭你选!”
说话间,西营和曹营的兵将已经在白杆兵败兵的身后大肆砍杀起来,更是加剧了他们的溃败。
溃兵们冲过山道,将在战阵后方督战指挥的秦良玉的督标人马都冲的七零八落。
“婶母!请婶母先上马!咱们先退回大营固守吧!”
几员将领顾不得秦良玉挥舞着手中宝剑督战,七手八脚将她和马凤仪架上战马,在败退的人流之中向大营退去,仓促间,秦良玉的帅旗、旗牌仪仗都丢失在战场上。
这也不能怪她,张献忠的大炮给白杆兵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不仅将白杆兵的*打败,而且也把潜藏在他们心里的一块巨大心理阴影误打误撞的给引诱爆发了出来。
这块阴影就是白杆兵的前辈在浑河之战中被建奴八旗用大炮歼灭。
“老曹,瞧瞧,这就是崇祯赐给秦老太太的御制诗?”
在秦良玉的大营之中,刚刚踹了这座大营的张献忠和曹操,饶有兴趣的端详着将士们的缴获。秦良玉的大印、令牌、令箭、还有那幅写有崇祯皇帝御赐给秦良玉的四首诗的条幅。
击溃了白杆兵,给张献忠和罗汝才带来的收获是巨大的。光是缴获的白蜡杆丧门枪就有三四千杆之多,更有两千多的俘虏,两座完整的大营被攻破。更为重要的是。往重庆方向的道路被打通。
而在这场战役中,西营炮队的功劳无疑是巨大的。十八门六磅炮和大佛郎机被士卒们抬着不停的向前移动,不断的对溃败的白杆兵保持炮火压力。
“敬轩!一万银子、五十匹好马,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过,你也得给咱老曹交个底,你的这些炮队是从何而来!官兵的炮肯定没有这么好!你也别糊弄咱老曹说是你自己铸造的,你手下人没有这个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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