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春生哽咽着说“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和我爹一样被刘和全卖了。哥也不怕你笑话,你离开后,我还偷偷哭过嘞”
张栓继续问“以前,你也去县里接过我,应该知道不一样了,怎么还有这样的想法”
孔春生擦了擦泪水,说“从小到大我娘就给我说不要相信任何人,一说就是二十年,就算你嫂子我也不信你嫂子为啥离开,就是我不让狗娃出去上学,她才离开的。我对不起他们娘儿俩啊”
哭豪几声,孔春生继续说“要不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愿意为这些该死的人留下来,我连你也不信哥苦啊为了守着我爹留下来的东西,我连死都不敢”
一个人连续接受二十年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说教,足以改变这个人的认知。就如同邪教一般,经不起任何推敲的理论,就能忽悠一大批人
与一群不信任的人一起生活四十多年,处处小心提防,如何能不苦
张栓说“哥,我张栓这辈子,哪怕死,都不会骗你一句”
孔春生紧握着张栓的手说“哥信你”
三个字,足以抵得上千言万语这是一个悲哀时代造就的苦难之人的信任,这信任犹有千斤,不敢辜负
张栓安抚下孔春生,已经没有继续等人提问的心思了,走到前面说“咱村里,有两大难,一个是路、一个是信息,这是造成咱们贫穷的根本原因。”
“有路,咱们村里就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逢年过节大家的儿子、女儿也会回来看望一二有路,凭咱们山里的山货,足够大家过上好日子”
“路不通,信息就不通,没有网络,大家给亲人打个电话都不行,在外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二哥,也不会为了婶子的话,苦这么多年。”
“昨天,我也去县里了,想给咱们争取一条路,当时王县长就拍桌子骂了我一顿,说我没长脑子,念书念傻了就咱山里的情况,一条四米宽的路,需要上亿,把龙h县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
“所以,想要不再穷下去,咱们只有走出去我和王县长争了半天,才在县里给咱们每一家都要了一套房,只要你们愿意,随时可以住进去当然,这房子只是县里免费让咱们住的,可不是咱们的。不过县长说了,只要咱们把户口迁到县里,房子就是咱们的了”
“至于大家的生活来源,王县长都给安排好了,每个月最少也有一千块,大家看看,这是王县长给咱们的承诺书,还盖了县政府的章,不会骗咱们的”
说着张栓就拿出了那张承诺书。
待大家看过后,张栓继续说“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想想,是在山里过靠天吃饭、连个盐都买不起的日子,还是在县里过一月一千多块钱,不愁吃喝,儿女也会常回来看看的日子。”
“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有啥不明白的明天可以来问我今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路上慢点”
大家各有所思,哄闹一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