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们进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流民们顾不得眼下的饥肠辘辘,内心懊恼之余纷纷舍弃粥棚来到跟前,用力捶打坚固城门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
“吾等自关中历经万难跋山涉水而来。本想有个安居之地,未曾想偌大的城门连招呼都不打,说关就关了。总得给个说法吧!”一个身材矮小面相猥琐的流民青壮向城楼上值守的郡兵质问道。
“对!必须给个说法!吾之妻儿已在城中,吾必须进城去同其团聚!”另一个流民怒吼道。
“给个说法!”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很快城门外的声音迅速如山洪般爆发,虽不整齐划一,却也具有足够的震撼力,仿佛下一刻便能将阻挡他们进入的城门彻底冲垮。
“尔等莫要再如此喧闹!”城楼上突然出现一个头戴铁盔身披玄甲的年轻将军,一只手按住剑柄,另一只手抚摸着手掌下粗糙的雉堞表面,一双虎目则望向城下起哄的流民,虽面色凝重却目光坚毅。
“太守大人刚刚得到急报,米贼张修正率领大军进犯我汉中地界,想必此时其前锋距离南郑已不足十里。故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实则无奈之举,还望各位百姓早做打算,另谋出路!”
不过年轻将军开门见山掷地有声的话语却丝毫未起到安定人心的效果。短暂的平静之后,人群中爆发出比原先更猛烈的吼声,如滔天巨浪般滚滚而来。
“吾等早已无家可归,又能到哪里去?若是进不了城,便只有死路一条!”城下的流民沸腾了。
“依某之见,尔等可以先去北边的褒中县暂且落脚,等局势缓和之后再回来!”年轻将军再次发话道。
“这位将军莫不是诓我们的吧?吾等皆是自北边而来,若是在褒中真能有立锥之地,又何须来到南郑?”还是那个刚才面相猥琐的流民青壮带头质问道。
“对!就是这个理!吾等今日就算是死了也要进城!”
该讲的话也全讲了,面对城下滔天的民怨年轻将军显得有些束手无策,只得默默承受着流民们的熊熊怒火。
虽然场面出现失控,但多年戎马生涯练就的敏锐听觉使得年轻将军仍旧察觉到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转过身去才发现一位穿着大汉官服的老者在身后两个郡兵的跟随下正借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城楼。
“城楼上不安全,太守大人快回去吧!这里交给末将处理就行了!”年轻将军在诧异之余不由劝阻道。
“陈都尉,眼下米贼侵扰,老夫虽下令关闭城门,但在府上左思右想,终觉得做法欠妥。担忧之下便来到北门,看来情况果真不容乐观呐!”苏固肃然道,面色有些憔悴,消瘦的脸颊上布满干瘪皱纹,墨色元冠下两鬓尽是斑驳的华发。其口中所说的陈都尉自然便是面前的年轻将军陈调。
太守大人爱民如子可谓是方圆百里众所皆知。既然已走上城楼,陈调自然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么动了善念置城池安危于不顾放百姓入城,要么就是坚持继续紧闭城门而因此玷污了原先的好名声。不管怎么说这两个选择对苏固来说都是巨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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