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癸水一毕,一颗心又是不安分的很,与赤雪虽只一日之缘,却已深深认定,自己便是它唯一的主人,只是,她也知,掌马院那处是她再也不能踏进的地方了。
转眼便入了冬。一日,因着实在是想念赤雪,女君便吩咐福海领着禁军前往掌马院,欲将赤雪接进宫来。芳琴姑姑却是不许。
“陛下,你虽爱马,也须懂得分寸,不能耽于此道,不能给别人留下口舌,说大凉女君玩物丧志。”
“可是,我若很长时间都见不到赤雪,旁人对它不好了,我怎能知晓?”
“陛下的坐骑,何人敢如此放肆虐待于它?”
“掌马院里马匹众多,且马倌都是些粗人,定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芳琴姑姑望着少女撅嘴撒娇的模样,不禁苦笑道,“既如此,那便定于每月的今日,将它带进宫来一躺,当日再送回,如何呀?”
少女如墨般的眼珠转了几转,小口一张,“好罢,便依姑姑所言。”
其实,遣福海去掌马院,一是为着将马牵来,二则也是为了那香囊之事。少女将内殿的宫人都差走了,只留下了福海一人。
“小福子,朕还有句顶要紧的话,你须得亲口传给韩将军。”
“陛下,是何事啊?”
“你见了韩将军,便问他,除了赤雪,是否手上还有一样东西该交与朕呢?”
“陛下,那是何物啊?”
“你问他,他便知道。”
“小福子记下了,定为陛下把话带到。”
“且慢,这话你得私下里问他,旁边不能有任何人,更不能让姑姑知晓,明白么?”
“奴才谨记。”
赫羽本以为香囊会随着赤雪一道回来,却是只见到了马,不禁好奇。
“小福子,朕托你带的话,你真的说与韩将军听了?”
“陛下,您今日都问了奴才三遍了,我是真的带到了,韩将军却说,除了赤雪,再没什么须交给陛下了。”
“他骗人,明明就在他手里,还想据为己有不成。”
“敢问陛下,可是什么贵重之物?”
“倒也不贵重。”
福海笑道,“那就当赏给他了吧。”
“那可不成,小福子,下个月了你再问他,他若还是那般说辞,下下个月,你还如此,直到他肯还给我为止。”
福海自小便是女君的玩伴,对她的性子最是了解不过了,高兴起来,顶珍贵的金玉物件也是随手就赏给了下人,也从未对什么事这般执着过,却不知此次是较得哪门子的劲儿,看她一张气鼓鼓的小脸,也只得遵从。
“陛下放心,小福子定要为陛下讨要回来的。”
话虽如此,春去春又来,及至第十三次前去讨要,连福海都长高了半个头,那香囊依然是未归。
执念如同少女的稚嫩,终会随着年岁渐长,慢慢褪去。寝殿壁上挂着的含笑二字,墨色丝线裱得精致,历久弥新,还如刚刚落笔的潇洒。这一年多来,每每有心事,便喜欢望着这两个字发呆。
“陛下,明日又到日子了,奴才再去问他一遍?”
这一年多来,福海倒是将这事牢牢挂在了心上,大有非得讨要回来的架势,见女君正自出神,又问一句,“陛下?”
赫羽回过神来,嘴角滑过一丝轻笑。
“不必了,明日是皇姑母的寿辰,朕要去长公主府上吃酒,赤雪就不用进宫来了,那东西...你日后也不必再跟他要了。”
“陛下,这是为何啊?”
“没有为何,照做便是。”
因着上一年先帝薨逝,长公主府上的寿宴便就停了一年,是以,这一次自然是要双倍的补回来了。
南宫姝兰自寡居以来,也常常邀了王舍城中的深宅贵妇和世家小姐们聚于府上,谈笑风生,听曲宴饮,那也仅是私下里妇道人家们的相会。而这长公主的寿宴,则是府里头一早便就张罗起来的,王公贵族和文武重臣们自然也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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