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大拉着板车，一溜小跑就到了小黄村，感觉距离不算远，甚至都没觉得累，也许是因为空车不沉吧。
张老头家也很好找，张老头人也很好，是让人第一次听他说话就能感受到的那种好。
“你是个渔民吧？”
约莫六十岁的老农民张老头把大烟杆从嘴里拿出来，一边用鞋底子磕着，一边张嘴问道，直不愣登的话语里，除了爽朗，还是爽朗。
钱老大听过很多人说这句话，这是头一次听得高兴的，笑着回答：
“是，张大爷。”
“你这来的太早了啊。”
“是，主要我想认认路。”
“渴了吧，进院子来，我给你倒碗水。”
“那谢谢大爷。”
钱老大把板车拖进院子里，按张老头的示意，坐到了一个长凳上。不多时张老头便端出一碗水递了过来。
“之前运菜的小李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我不认识他。”
“哦，他那时候只是晚上运，怎么现在早上也运了？有必要运两次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第一天来，人家让我干嘛我干嘛。”
“对，干活儿的这样好，你叫什么名儿？”
“钱七七，大爷你叫我小钱就行。”
“诶，小钱啊，这快中午了，你没吃饭吧？”
“我这自己带了干粮，有你给的水，这就行了。”
“到菜农家里光吃干粮，那哪行？来进屋吃两根葱。”
张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然后回头看了看仍坐在条凳上踌躇的钱老大，又补了一句：
“赶紧的，看什么呢？”
钱老大咧嘴乐了，抹了一把后脑勺，拿着干粮端着水碗跟着进了屋，边走边说：
“好，那咱爷俩一块儿吃。”
张老头膝下一儿一女，女儿早就嫁出去了，儿子跟儿媳妇住在西房，也是种菜的，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日子过得简单、清贫却也蛮祥和。张老头自己身体还好，也种菜，同时负责把村民的菜收到一起给酒楼送去。平时早饭、晚饭跟儿子家一起吃，中午饭比较简单就是自己弄弄，家里其他人都在地头上吃了。
就这样，钱老大跟张老头吃了午饭，越聊越投机，从这天起，他每天一大早上来小黄村运菜到聚贤楼后，便直接再回到张老头家，帮张老头也种种菜，一起吃个午饭。张老头看钱老大干活卖力气，想给他工钱，钱老大死活不收，最后同意晚上少拿点儿菜回去。这回渔民钱老大晚上也能吃到新鲜的蔬菜了，那小日子过的是锦上添花。
当然这些是后话，当天傍晚钱老大拉着菜返回聚贤楼，完成工作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另外一个同行，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名字，然后随便攀谈起来。
“你以前没送过货？”
“是，我今天第一天。”
“哪人啊？”
“东海村的。”
“哦，渔民啊。”
“是。”
“小黄村？明晚再送？”
“是小黄村，明早就送。”
“你是早上送？”
“早晚各送一次。”
“你每天送两次？”
“是啊，你不是？”
“我就晚上送。”
“哦，这样，据说以前那个送菜的也是只晚上送。”
“是啊，小李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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