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丫头的身份,给绵宁当官女子,倒也是够了。说起她阿玛来,职衔还在荣姐儿之上。”
皇太子妃也是怔了一下,“哦?”
她从一开始就厌烦星楼这丫头,这便连她母家都懒得打听。
廿廿听罢会意,含笑道,“星楼的阿玛实职也是内务府郎中,可是却加了卿衔。”
内务府的卿,指的是“三院卿”,便是内务府的上驷院、奉宸院、武备院这三处的官长,乃为三品大员。故此加了卿衔的员外郎,自然职衔上就要比普通的员外郎高出一个或两个品级去了。
皇太子点点头,“侯佳氏的阿玛讨柱,就是上驷院卿。”
既然父亲同为内务府卿,侯佳氏都可以成为皇太子的庶福晋,那星楼的家世配绵宁,自是足够的。
皇太子又道,“况他家数代都在江南织造、税关上为官,与大舅哥从前的差事,也没什么差儿……”
皇太子妃梗住,亦是更说不出话来。
皇太子便点点头道,“既然皇太子妃也不反对了,那就这么定了吧。除了小福晋房里的丫头之外,太子妃你再定一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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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众人散去,廿廿想了想该怎么将这话儿告诉给星楼去。
最关键的是,廿廿完全不知道星楼是怎么跟绵宁有过交集的,这就没法儿去揣测这两个小孩儿的情分到了什么地步去。
按说,绵宁这孩子从小冷静、自律,倒不是个太容易动情的人啊……怎么就忽然看准了星楼去了呢?
不过——咳咳,谁叫绵宁有皇太子这么个阿玛嘛。
男子再天性冷静自持,可是一旦动情,那也都是天雷地火的事儿,平素的一切都不管用了。
廿廿想,绵宁既然敢在众人面前这么直接地恳求,而且不惜顶撞皇太子妃的,那就是绵宁是真的喜欢星楼的了。
既然动情若此,那便终归都是好事儿了。
星桂领了星楼来,星桂告辞出去,却故意给星楼也行了个礼。
星楼吓得好悬没一个绊子卡在地下,讷讷地道,“姑姑,姑姑只是作何?”
廿廿便笑,轻斥一声,“你可吓着她了。去,叫我跟她慢慢儿说说。”
星桂咯咯笑着,“星楼你别怕,是你的造化来了。”说罢抿嘴出去了。
星楼就更有些手足无措了。
廿廿拉着星楼的手,柔声问,“……咱们家二哥儿,你见过吧?”
星楼赶忙点头,却更是慌乱,“主子!奴才,奴才不是故意冲撞二哥儿的!那天都是二哥儿自己走得太急,也不往前看,一径扭头往回不知道看什么呢。奴才已是小心闪避了,可是还是二哥儿他自己个儿一头撞上来的。”
“他走得太急,奴才是怎么闪躲都没能躲开……”
廿廿挑眉,不由得“扑哧儿”笑出声来,“哎呀,原来是怎么回事呀!”
虽说有些惊讶,不过这当真一撞,就撞出一桩姻缘来,可也是一宗佳话了。
“傻丫头,你可当真是傻人有傻福,你可不知道,你这一撞,竟撞到二哥儿的心坎儿上去了!”
星楼更呆住了,半晌眼珠儿都不会动弹了。
廿廿拉着她的手,笑道,“就方才,二哥儿当着太子爷、太子妃的面儿,已是正式跟我求了你去……星楼我问你,将你放进二哥儿房里,你可愿意?”
星楼的母家是内务府世家,家里数代都为郎中等中级官员,故此她怎么会不明白宫里的这些规矩去?
他们这样内务府世家的女儿,多数都被皇子皇孙挑了当官女子去。便如太子宫里的侧福晋刘佳氏等,就都是如此。
这算是他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一条必定要走的道路,所不同的只是不知道自己能碰上的是哪位皇子皇孙。
这位二哥儿绵宁,是皇太子的嫡长子,这身份之贵重,自是多少年来都无人能及。
按说,这也当真是她的造化了吧?
况且,说了这话的人是皇太子,是主子。皇太子既然已经出口,哪里还容得她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