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稷,你弑父杀弟,残害秦国忠良,你当没资格为秦王,纳命来!”“湘女”袖下拔出两柄利刃,这两柄利刃造型十分独特,刃薄而尖,如蛇腹扭曲之态,头尾两头尖,呈金黄色,此器名曰——双蛇尖刺。
“湘女”挺直了上身,双手执着双蛇尖刺,一脚侧内,一脚抵外,微蹲沉下,作出攻击的姿态。
此时的“湘女”已不复之前那桃腮带媚,眼眸水汪汪的模样,她眸色冷清,唇色艳丽,纤长的手臂,细蛇般的腰肢,健美匀称的大腿,整个人顿时英气逼人,冷艳高岭。
这一次,陈白起方真正地看清,眼前之人哪里是之前那个被她替而代之的如意坊“湘女”,这分明又是一个假“湘女”。
先前她便疑惑这个湘女好像长漂亮了些,以为这是化妆给化美的,毕竟当初在如意坊中她也不过匆匆看了湘女一眼,当时她心中惦记着事情,自不会认真地记下那个真湘女的五官长相,却不料竟是遇上个西贝货。
陈白起顿时有些同情那个真湘女了,这利用她名头干“坏事”的人着实也太多了,负债累累啊,也不知道当有一日真正的湘女出现碰上了债主赢稷,会不会直接就被赢稷给宰了。
“双蛇尖刺?”赢稷看了一眼假湘女手上的兵器,然后幽深的目光移至她的面目,嘴角溢出一丝冷晒:“你是墨家的畲三娘。”
墨家,竟是墨家的人!
陈白起霎时眼皮一跳。
她以为他们是刺客,却不料是墨家的人,却不知这畲三娘与同是墨家的莫荆有没有关系……
畲三娘红唇弯起,扬起下巴:“呵,我畲三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今日能手刃于你,便权当为国除了害,若失败,我畲三娘亦权当为国捐躯!”
陈白起闻言颦起了眉。
沛南山长抓住了陈白起的手臂,低声道:“你若会凫水便先逃,不用理我。”
陈白起本专注于赢稷与畲三娘之间的风云涌动,但不料听到了沛南山长的“劝退”,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叹气。
“山长,即便焕仙会凫水,可这冷不丁地扑通一声跳进了湖中,然后所有人都被惊动了,焕仙岂不是一下便成了众矢之的?这湖离岸甚远,只怕还没游到对岸,便先被哪一位墨家弟子给拿剑戳个穿胸透了。”
陈白起的话一半为真一半也是故意逗唬沛南山长的,免得他一个劲儿地劝她“独善其身”。
她老师在这儿,任务对象也在这儿,她一个人能逃到哪里去?
“可墨家的人嫉恶如仇,只怕你在这里会被牵连……”沛南山长愁下了眉眼,那一惯冷清却润澈的眸子凝了担忧。
“山长便不怕?”陈白起反问道。
沛南山长一怔,却是欲言又止。
陈白起似看懂了他的想法,便凑近他耳边:“焕仙知道山长与墨家的人有关系,可眼下这局势只怕不好暴露吧。”
她讲完便退后,看向一脸惊讶看着她的沛南山长:“再怎么样,保命的手段焕仙还是有的,先生莫担忧了。”
沛南山长蓦然想起了当初在漕城陈白起如何在孟尝君、楚灵王与赵国相国后卿手中救走的他与他那一族寿人,当时的她,双眸朗明白,眉聚风云冰川,忽略少年稚气的面庞,只觉她在前一站,便令人由心至身的彻底折服。
沛南山长忽然一下便没了声了。
陈白起安抚好沛南山长,便又看向赢稷那方,此时两人已缠斗在了一起,这畲三娘的武功着实高强,她的武功一看便知是针对钢硬之派,以柔化钢,柔中却绵着针,游走的步伐飘闪不定,只等赢稷一欺近,她便破空飞旋。
一时之间,赢稷哪怕有万钧之力,但因需顾及周围这些人,无法施展出来。
畲三娘便专程拖缠着赢稷,而其它人则绞斗着一众铁甲侍卫,唯真空地端的三人——稽婴、陈白起与百里沛南暂时能得以喘息。
陈白起了一眼桥段位置,那处秦宫铁甲侍卫与乐班的高手在狭窄的长桥上交手,胜负很明显,技高者胜,哪怕铁甲侍卫人多,但碍于地理位置的局限性,长长的戟枪在狭窄的位置很难施展开手脚。
“这样不行……”陈白起自知若铁甲侍卫一输,他们这三人便得遭殃了。
若他们三人落入乐班之人的手中,那么赢稽便会受胁迫导致局势大挫。
陈白起看赢稷与畲三娘于亭中斗得难解难分,亭中的一些杂陈摆设与桌台上的瓜果酒壶都被砸得粉碎一地,之前伺候他们的几名宫婢早就吓得捂耳蹲地缩在一处隐蔽角落,只顾得上发抖哭泣,不敢张眼。
“稽丞相,让侍卫们立即下水,在水中拿戟相刺,并派人快速砸毁了桥。”陈白起向稽婴急声喊道。
稽婴视线一直亦盯注在桥处铁甲侍卫与乐班的打斗,陈白起担忧的事情亦是他所担忧的,他闻言看了她一眼,脑中一思虑,便亦有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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