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伏卫,下水作战,立即毁桥!”他站在亭栏旁,一声大喊而去。
桥上的铁甲侍卫认得稽婴的声音,他们本是随着赢稷征战过的训练有素的战士,对于上锋的指令他们从不置喙,当即领令,二话不说便跳下了湖中,这一队铁甲侍卫会凫水,他们游于桥周围,手举着长长的枪与戟,不断地刺、戳着桥上的人。
桥上的人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一时便慌了神,应对完一面的一攻稽便又得应对另一面的攻击,防不胜防。
“快,咱们围成一圈!”有人紧声建议道。
当所有人背对背靠在一块儿对抗时,情况倒是好上许多,但他们一时也够不着水里时潜时浮的侍卫,这战局便僵持住了。
直到他们听到后方桥体被拆毁的声响时,方才明白之前这些人在湖中骚扰之举不过是在为毁桥拖延时间而已,其真的的目的是为毁桥,当他们明白自己将面对的处境时,脸一下都白了。
——他们就这样被困于湖中了。
前路被他们自己给断了,后路则被侍卫给砸了,他们眼下只剩下一条路,便是跳下湖中。
可水中有着人数是他们数十倍的秦宫侍卫潜伏着,他们如何能够战胜,因此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陈白起一看那边局势已定,心中倒是松活了一口气。
而趁空隙看了一眼桥边情况的畲三娘顿时气得咬牙切齿,眼下时间已经被拖长了,她知道她高估自己了,赢稷武功之高强简直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她根本杀不了。
甚至他可能由始至终都毫发无损,而她自己则会折在这里!
想到这里,畲三娘心中既不甘又愤怒。
忽然,她眼神一转,便看到了站在亭栏边那三人。
这三人都不会武功,并且其中一人……没错,便是那个蓝袍少年多番坏她好事,她第一声毁了她的刺杀之举,第二声便直接毁了她的后援助手!
“杀不了你这个昏君,我便杀了你的这些虎党狐侪之辈!”
畲三娘眸闪凶光,假意与赢稷奋力一斗,实则却是一个后空翻转调头,用拼尽全部速度遁去了那三人之处。
稽婴急声一句“君上!”,而陈白起则最先反应过来,她看得出畲三娘那志在必得的凶杀之光是对准她的,于是她左手推开了百里沛南,右手推开了稽婴,一抬头,便已被畲三娘给挟持住了。
而赢稷亦慢赶来了一步,他冷袖一拂,眉眼生冷,他扫了一眼稽婴,见他安然无恙,又扫了一眼沛南山长,见他站稳后,便一脸急切担忧地盯着他前方。
最后,他方看向被畲三娘挟持在手的陈白起。
当畲三娘那只冰冷透肤的手贴在陈白起的脖颈肌肤上,陈白起似感受到了颈下的血管在她触碰的一瞬间便冰结了起来,从畲三娘身上传来的浓烈杀意令人战悚,她是真心打算杀了陈白起。
呃!
畲三娘对准陈白起的颈项用力地掐紧,陈白起刹那间便觉胸腔内的空气被挤压一空,她气窒而目黑。
“昏君!我畲三娘认栽!今日我杀不了你,但我死亦会拉上一个陪葬!”畲三娘将双蛇尖刺合并,形成一个锥形匕首,她一只手高举着掐着陈白起,一只手将稚形匕首反手倒抵在陈白起的心脏之处。
说着,完全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便是一刀刺了下去,陈白起这下也顾不得上掩饰,她想都不想,便从系统包裹内掏出一块铜质的硬牌挡在了胸前。
但由于畲三娘用的力道着实不小,这一挡仍旧痛得她唇色泛白,感觉肋骨都快断了几根。
畲三娘诧异地睁大眼,盯着陈白起双手举起的那一块铜牌,完全不明白方才这少年双手空空下,如何变出一块铜牌的。
而正因为她这一怔神的瞬间,陈白起一个巧劲反掰扭开了她钳住她脖子的手,疾退了几步,但畲三娘的速度更快,她本就练就了一身漂忽不定的功法,论速度跟反应,却是许多高手都不及的。
她由于没有“陈焕仙”高,因此她反手将陈白起的手掰压于背后,硬将她的上身压弯,用刀而抵。
“若他是昏君,你们又是什么?专杀昏君的义士?”陈白起忍着痛意,用沙哑的声音冷笑着问道。
她现在是胸口也痛,脖子也痛,手也痛,这畲三娘杀正主不成却累及旁人泄愤,也着实够无耻的,方才若不是她反应快,便险些搭上一条性命,思及至此,陈白起的脸色亦十分难看。
畲三娘则瞪着她。
陈白起语音没停,她讽道:“试问这秦国除了他赢稷,还有谁能更适合当秦王?是赢虔、还是你吗?”
畲三娘喝道:“闭嘴,我畲三娘行事还不需要你这个无名之辈来评价!”
却没想到,陈白起却用更大的音量给回呛了回去:“墨家一向是一个是非分明的组织学派,凡事定论皆以真实依据来判定,可为什么尔们宁愿去相信外面一些被刻意描黑的恶毒传言,却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在秦国最坚苦最恶劣的边陲之力用自己血肉之躯不弃不离守护了秦国整整十数年之人?!你们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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