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有人敲门。
巧云下炕,走到院子,心跳脸热。到门跟前,有感应似地压低嗓音:“谁呀?”
“我—奎哥。”
门吱地拉开了。他站在外面,低嗓门,连疯带闹:“让进吗?”
“进吧!”
在院里上台阶时,王奎搀巧云一把。进屋了,王奎的手都没松。巧云说:“行了,我能走。奎哥,今儿要没你,小命恐怕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笑的实诚而得意,眼眸里掺进不少水分!
巧云端杯水递他。
他边接杯子边瞭窗户。
窗上挂一块蓝色的确凉,上面疏秀的竹叶清晰可见。屋子是典型的宽一丈二尺、前后九檩椽子的结构,石头垒外墙,土坯贴内护;草泥抹两遍,报纸糊墙皮。亮堂,温馨。
巧云去漆黑的西屋,摸几个大苹果。王奎脚底抹油般离了有亮光的东屋,也往西屋去。巧云转身与他碰个满面。他的手,顺势在女人前额试探性摸了摸,说:“嗯,还发点烧!”
巧云谨慎一笑。王奎心喜,胆儿渐肥。她说:“奎哥,你胆子真那么小,我这点病没事,看把你吓得。”说着把苹果塞进他早已出汗的手上。他的心儿窜到喉咙眼了,用一只手扶着巧云,动性地说:“你可知道把我吓破胆了,你脸色惨得像张白纸。”
“你像张黄纸,这还不算,又啃脚,奎哥,你怎么想去啃它。”眼光满含温暖、报恩,还有情绪上回馈的感应。
“我哪知道别的,只知道躺的是我妈,比我妈还在上,得赶快救哟,救晚了,醒不过来咋办?”
“就不怕张花?”
“哼,大丈夫敢作敢为,哪能像个娘们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什么叫男人,关键时刻敢打敢冲,一直往前趟才叫男人!”
手臂没忘揽着她的腰。
并把手伸向她的内衣,象被魔力在引导。他实心要驾驭垂涎已久的美人。
巧云就是不肯。
王奎不中,性子已起,很难立马刹住车。无奈心想得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她刚恢复,不能硬来,起码得怜香惜玉嘛。
他喘着,渗出了汗珠,意犹未尽,说“……等明天我再来!”
她送他到院子。
天上有块席子般大的乌云,正对着小院里。厚的象块烂棉絮,边缘发亮,静静的没风,似乎要降下来。她看着他走下石阶,黑云似乎把他的身段挤得又瘦又小,像个木偶出了街门。随着踏踏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巧云酸楚生怜。怜悯的还有她听到墙根瑟瑟前行的耗子,小可怜见儿,嗅嗅,嚼嚼,唧唧。
巧云躺被里睡不着,墙根有撮诱饵,若真被耗子吃了,肚子会拧着疼……她更想起丈夫国子,复杂之情让她翻来覆去难以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