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缎一捕捉到了这抹笑，他看见浅浅的笑意在那双低敛的眼中流转，像拖曳着尾巴的绚烂流星，划过半个浩渺的夜空，落入他的心里。
他暴躁的火气慢慢消失，而那个美丽虚幻的花环就像小美人鱼中的泡沫，在金色的阳光下渐渐消弭，只余点点碎星点缀着那头栗发。
赵缎一：“……”
果然是……心理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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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渺渺并不知道【花环】的效果如此粗暴。
她进了警局后，直接被塞入了审讯室。这个房间很狭窄，微弱的一束光落在冷硬的桌面，大大的玻璃窗像灰白的幕布，倒映着恍惚的人影。
赵缎一看着里面的人平静地拨弄着手铐，开口问道：“查出来没？”
李陌冉立刻回道：“受害者贾徳，三十岁，无业人士，独自居住在续枸路C栋501。他很少白天出门，基本都是晚上十一点多出门，所以门卫对他的印象很深，但他今天很早就出门了，很反常。”
李开补充道：“监控录像显示，苏渺渺今天7点52出门，没有打车，一路走到了奶茶店。”
赵缎一看向李陌冉，“贾徳出门后有被监控拍到吗？”
“只被拍到了两次，一次是8点在中心路被拍到下车，一次就是进入奶茶店。”
赵缎一闭上眼睛，“他和苏渺渺谁先进去的？”
李陌冉语调略微上扬，铿锵有力地回道：“苏渺渺！”
赵缎一看了一眼这个愣头青，转身倒了杯热水，滚烫的杯壁将他微凉的手捂得发热。他说了句“继续挖”，然后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这杯热气腾腾的水被推到了苏渺渺的手边。
苏渺渺难得看到他的指甲是正常的粉色，此前他的指甲总是泛着青白，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身上时，总是冷冷的，让她微妙地想起了“冰肌玉骨”之类的美好形容。
赵缎一敲了敲桌子，“苏小姐，你现在的嫌疑是最大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是那个危险的时间点里唯一一个接触过受害者的人。
况且受害者就在她身后，奶味是盖不住逐渐溢散的血腥味的，但她的表现由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知道后座那个可怜的家伙必死无疑……
更重要的是，受害者在跟踪她。
“我告诉他，我已经发现了，请他别再继续跟踪了，这让我很苦恼，”苏渺渺端起杯子，抿了口热水，微微刺痛的嗓子稍微舒服了点。
对于这个答案赵缎一毫不意外。
他又敲了敲桌子，“他拒绝你了？”
“没有，他没说话，”苏渺渺托着下巴，金属手铐与水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混着她清越的声音，格外悦耳，“而且他的跟踪太明显，根本就是想让我发现他并警告他。”
赵缎一认可了这个说法，“他背后还有人。”
苏渺渺双手撑在桌上，凑近赵缎一，近到她的一缕头发落在赵缎一的脸侧，像垂落了一片花瓣般轻柔，他能闻到清香又苦涩的药味和糖果的甜味。
“赵警探，我们认真地合作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