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犹豫片刻,将锦盒收入腰间,道:“王爷放心,胭儿一定转告程大人。”
话落,胭脂从柜中又拿出一件黑色斗篷罩在身上准备离去,走到门口时崇熙忽然喊住了她,胭脂不解转身,崇熙情切道:“一切小心。”
胭脂笑着点头,道:“王爷放心。”
说完,胭脂趁着夜色也离开了七王府,崇熙转动木轮车来到回廊,看着夜色沉沉,自言自语道:“今夜难静,何处话凄凉?”
程风远离开七王府后在回程府路上便被刑法司捉拿拘于地牢中,立马派人禀报崇武,打算待崇武来后亲审。
胭脂顺利潜入了地牢,她用迷烟迷倒了地牢守兵,从其中一名守兵身上取下了牢房钥匙,缓缓走到了程风远的牢门前,打开牢锁走了进去。
程风远看着胭脂一袭黑色斗篷,面上用黑布蒙住,看不清面容。
“程大人,我家王爷命我将这颗毒药带来给你,程夫人已被安然送出皇城,我家王爷遵诺护其周全,程大人可放心。”
听到胭脂这么说,程风远松了口气,心中大石落了地,抱拳道:“烦请姑娘替我多谢你家王爷,大恩大德,风远只能来世再报了。”
胭脂扶起了程风远,道:“如今程大人身陷囹圄,身家性命皆在崇武手中,我家王爷纵使想要搭救却也是有心无力。地牢酷刑之多常人难以忍受,想必程大人也清楚崇武的残忍手段,如今我家王爷派我送来这颗毒药,此药无色无味,服下后美梦而至,取命而走,并无痛苦,用与不用皆在程大人自身。”
胭脂边说边从斗篷中拿出了那个小锦盒,双手奉在了程风远面前。程风远缓缓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赤白相间的药丸。
程风远笑了笑,将药丸拿出放置手心,胭脂见程风远面带笑意,不禁问道:“程大人可曾后悔?”
“为何后悔?”
“程大人年纪轻轻前途远大,只是生不逢时,如今命丧牢中,难道不悔?”
程风远却笑着摇头道:“今生抱负难舒,定有遗憾,可护得了妻儿周全,也算是无悔了。”
此时,地牢内响起了喧嚣声,崇武让崇祺带人前来提审程风远,崇祺进入地牢,却见守兵全数倒地。程风远毫不犹豫将药丸服下,崇熙看得清的局势他自然也是一样。
见此,胭脂匆匆向程风远行了个礼,道:“程大人,一路好走,奴婢告退。”
话落,胭脂飞身跃上了房梁藏好,躲过了崇祺和慎之。
崇祺冲进了牢内,见程风远还在,虽说舒了一口气,但更加疑惑,对牢头下令道:“去巡查一下牢内其他犯人可有差错。”
牢头抱拳道:“是!”
牢头便带着下属去巡查,崇祺盯着程风远,问:“本王今夜奉五皇兄之命前来,你应知所为何事。”
程风远却笑道:“想来无论何事都与罪臣有关,六王爷,三王爷一案与程家无关,还望六王爷明察。”
“你可知你父兄为了救你煞费苦心,你就如此报答他们吗?”
程风远冷笑道:“罪臣今生难尽孝道,只因忠孝难两全,我父兄为了攀附五王爷做下许多恶事为祸朝纲,罪臣实难苟同。”
崇祺打量着程风远,没想到程风远看着一副书生气,倒是长着一副傲骨,崇祺不免心生些许佩服。
“五王爷乃是当朝豪杰、战功赫赫,番邦列国听到五王爷崇武之名无不臣服,你所说恶事未免偏激。”
崇祺向来以崇武马首是瞻,自当为崇武辩解。
程风远打量着崇祺许久,方才问到:“六王爷与五王爷乃是同胞兄弟,手足情深,敢问六王爷可曾跳出情分二字来看过西琉?”
“跳出情分二字?”
崇祺不解,程风远却笑了,双手负后,道:“六王爷乃是英雄,征战沙场,战功无数,罪臣对六王爷很是佩服。可惜,六王爷终究还是被情分二字所困,枉了一世盛名。”
程风远字字带刺,却也字字珠玑,崇祺倒也没有恼怒,只是静静看着他,道:“你且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