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木头吗?”“不是。”
“他是哑巴吗?”“不是。”
“我们老八辈子也没见过他。”“嗯,见不上。”
“那他老八辈子也没见过我们。”“嗯,确实是。”
“炸了,是他的脑袋炸开花了吗?”“不,脑袋开花了就说不出话了,是指心态炸了,不平静了,一时间激动到不知如何表达了。”
“啊?”“就是很开心。”
我在和好好通话,六岁的小妹就围在旁边极度兴奋,不停尖叫,好好于是不说话了,打字过来。但是小妹好奇得不得了,她趴在手机屏幕旁边读一遍字就问我一个问题。在挂掉电话之后,黑漆漆的也睡不着,她就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时不时蹦出来一个问题,于是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只要近时通了一次电话,就想和好好一直通电话。
就在今天我们真的有了巨轮,为什么他说过的事情全都给做到了?我因此有点不开心,怕自己会对他有所期待。
我只想到一句话——所有的事只想一遍,连忘记都忘记得清淡。2019.10.05
晚秋的清晨,一出门凉气袭人,透过薄的棉裤直抵肌肤,我感受得到明显的寒意。树丛里成群的鸟叽叽喳喳闹腾个不停,哪怕是晚秋了天冷了也丝毫不能减少它们的闹腾劲儿。远方的白杨影儿也都稀疏起来,但站在树丛旁的我瞬间感觉——依旧蓬勃的生命。
天还未大亮姥姥就起来做起了早饭,红色的烛火、白色的雾气映得伙房里看起来格外温暖。
炊烟的味道、凉风的味道、寒树的味道、天边暖橙色朝霞的味道,融汇成了大漠里人烟的味道。
等正午温度高些,我和小妹去了山间寻秋色。干涩的红沙枣、荒芜的芨芨草滩、甘甜冰凉的泉水、黄土地里零星的几枝辣子秧。隐约里嗅到玉米叶的味道、柴油机的味道,传进耳朵还有拖拉机“嘟呜呜呜”“呜咚咚咚”的声音——戈壁里的土地上,人们像往常一样劳作着,这熟悉的童年的感觉啊。
有个面善的大叔叫了声我的小名,走过来同我打招呼,他笑说道,“和小时候挺像的,没咋变。”我一时语噻,许是我太小时候不怎么认人,对很多人和事也没什么记忆了。我便腼腆地笑了笑,问了句,“这是干啥呢?”“给牛打草呢。”给牛储备过冬的粮草呢。
我牵着小妹就往回去了,她一路上古灵精怪的。我时而会变得很挑剔,但我对小孩子是有耐心的,再怎么困难的时间里能和小妹一起度过的话,任是什么令人头疼的想法也一时间被她闹腾得寻不到了,就好像什么也都变得简单了。但是连绵的缭绕着薄雾的绿茸茸的山丘,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念起江南了。
我说,“江南水乡很美。”
小妹就会仰着头问我,“比我们这里更美吗?我觉得白山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语气自豪,眼里似乎闪着星星。
“都美,各有各的美。”
“去拣上几块鸡肉吃。晚上十点长辈们忙完了到齐了才能开饭,你不要睡过去了,要不然沟子上一巴掌。”方才晚上八点过一刻,姥姥给我夹了一张鸡肉焖饼放在小碗里,我端着碗趴在桌子上吃,姥爷看着就说叨了这么一句。
但是我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坐一桌了,尤其不喜欢等待,容易情绪激动、容易嗜睡犯困、容易神经虚弱,我开始变得无法和陌生长辈相处了。
但我还能回想起一些温馨的瞬间。小时候每次家里做好吃,我都会时不时过来围着锅眼巴巴看着,姥姥就会提前偷偷给我拣几块肉让我坐在小桌子上吃,嘱咐我不能端着到处乱跑不可到处宣扬。等上了桌,长辈没动筷子之前小孩不允许动筷子。大学期间我习惯了按时吃饭,到饭点一定会随便吃些什么填饱肚子,现在也不例外,我依旧是家里第一个吃到鸡肉的人,在晚饭还没完全做好之前,倒不是因为嘴馋,只是单纯饿了。而姥爷还是像看待小孙女似的看待我,似乎我真的随时都能睡着了,尽管现在等待长辈们都到齐了一起吃顿饭变成了一件并不算什么十分困难的事情。
是在重阳节这天,中午小舅高高兴兴买了只鸡回来,姥姥高高兴兴计划着怎么做鸡肉,都计划好了却临时得知小舅邀请了自己的同事晚上过来。姥姥忙活了一下午,絮絮叨叨地觉得自己像一个保姆,做好了也等着没动筷子直等到晚上十点钟小舅下班人陆陆续续到齐了,姥姥还在忙着端小菜忙着续热茶没有上桌。本是敬老的节日,我实在见不得生人也觉得小舅的安排有失妥当。
他们还是这样絮絮叨叨、吵吵嚷嚷、乱七八糟地过日子,一直都是,以前的我也是。
姥姥姥爷总因为小事絮叨,因为没有人主动分担家务而絮叨,因为没有经过允许就多请了几个人来吃晚饭而絮叨,小舅因为父母亲准备晚餐忘记把酒杯摆上餐桌而埋怨不周到,他们成天到晚地争吵。为何小舅不能自己动手摆餐具?
这件事情也就在絮絮叨叨里过去了,等人都到齐时我已经觉得昏昏沉沉得了,什么都不清晰,提早去卧室里捧着书就睡过去了。
“呐怏怏赶赶地(把资料)一满掏给你,银行卡夹在中间了,现在找不见了。”
二老依旧因为子女的抱怨而心情激动一中午的争吵不休,因为子女给买了礼物实则是分享给自己分享给他人而争吵不休,因为对待各个孙女存在了差别子女心中存有不平而争吵不休。但二老争吵过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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