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寒本要进车门,却被这秦二公子叫嚣的声音激的收回了脚,表面上仍旧不卑不亢:“我家小姐初入上京,的确不知道您是哪位贵人,可不管公子是何人之子,身后有何背景,您在这上京门口拦人,也未免太急躁了些。”
忠义侯虽去,可边关十万兵权,仍牢牢掌控于沈家人手中,这公子无论是何方贵人,说话也应当客气些。
秦二公子不依不饶:“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你家主子和我说话。”
问寒没动,一双眸子紧盯着秦二公子,秦二公子被这婢女瞧的发毛,想到沈家世代从军,身边下人各个武功高强,无端地有些害怕,嘴里也发虚:“罢了,本公子今天不和你计较,你就告诉你们家小姐,我与她的婚事乃是父母戏言,不作数的,如今……如今我已有了心上人,若是识相,趁早退婚!”
秦二公子说话越来越虚,到最后的忍不住缩了下身体,那婢女的眼神跟要吃了他似的,着实可怕。
沈封雪咦了声,时间太久,她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未谋面的夫家,上一世她起兵之前就收到了退婚书,她无意儿女情长之事,还了婚书便抛在脑后,没想到这回才到上京,就遇上了。
即便重生,她也没想着和人再续前缘,沈封雪推开门,正欲开口,只听得一阵马蹄踏踏,四周一片惊呼,周遭的百姓像是看到什么鬼怪一般飞快的逃窜,四周的商铺也合上了门,就连她面前气势汹汹拦人的秦二公子也慌了神色,他身边的两位公子和余下小厮,皆已跪在雪中,瑟瑟发抖。
只见两列整齐有序的侍卫于道路两旁快速前进,马背上的人穿着整齐的绯色官服,上面绣有七只围绕成环形的青羽,所有人皆带青铜鬼面,却仍挡不住满目萧杀。
侍卫们在沈封雪面前停下,长长一行人,一眼看去望不到尽头,好一会儿,才见到一轿一马从后向前,不徐不疾地停在方才说话的秦二公子面前停下,四位轿夫停稳后后退一步,伏跪在软轿旁边,马上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下马,恭敬地为软轿内的人拉帘。
来人身穿黑色蟒袍,身量偏瘦,看长相不过二十出头,一双凤眼不怒自威,纵然看上去偏向俊秀,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此人可欺,反而都被他周身浑然天成的气势震慑,越发恭敬起来,被他的眼神扫过,所有人都只觉不寒而栗,不敢与其对视。
上京城中,敢穿蟒袍的只有一人。
摄政王,林韧。
他站在雪中,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冷声问道:“为何闹事?”
秦二公子惧怕不已,却因他身份最高,还是强撑着俯身一拜:“摄政王千岁,左不过是一点家事,不敢劳您大驾。”
瞧这大张旗鼓的阵势,外加车上坐着的是忠义侯府千金,何来“家事”二字?
林韧也不点破,自行替他们裁断:“秦二公子涉世未深,受人蛊惑于城门闹事,思其年幼不做刑罚,其他人全部拿下,每人十鞭,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