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臂支起同样颤抖的身体，灰羽柊只是静静地看着，刚要站起时，她又是一记敲在小腿上。
擦伤的地方再次贴上砂石，尘土刺激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肉，疼得他龇牙咧嘴。
“起来，小子。”
如此重复了十余遍以后，那个冷血如恶鬼的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响在羽张迅耳边。
“如果青王的继任者只有这点本事，那些试图控制你的官方还真是瞎了眼。”
“你以为是我想当这什么‘青之王’吗！”这是他在训练了几个小时以来第一次对着灰羽柊大喊，所有的不安与紧张都在此刻爆发出来，伪装出来的乖顺形象荡然无存，“身上不明不白地点起蓝色的火，又不明不白地被一群人追杀，再不明不白地被一个老头子拎到这个叫瓦什么拉的地方挨打！”
羽张迅听见女人轻轻笑了一声。
随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到底和负责训练自己的教官说了什么。
“发泄够了，小子？”灰羽柊也不管有多脏，直接撩起衣摆坐在训练场的地上，向灰头土脸的国中生伸手。她的手中有很多薄茧，摸上去并不舒服，羽张迅想起，那个叫赫尔加的温柔女人说灰羽柊也只是国中生年纪。
自己成为青王的继任者是被逼的，那她呢？
灰羽柊在这个年纪背负起这种沉重至极的东西，也是被逼的吗？
羽张迅不知道，也不敢去问。
“这才有个王的样子，刚才那副乖乖宝好学生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啊，羽张？”
她看起来也不指望得到对方的回答，直接把长棍往身后一别，让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能更加舒服一些。羽张迅因体力透支而喘着粗气，因为是靠着灰羽柊身侧的缘故，声音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
灰羽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塞到他手里。
“谢谢……教官。”
“别急着谢，等你成为了王，不那么弱的时候再来谢我也不迟。”
等他气基本喘匀了之后，柊朝一旁的热田见稻招手，示意他过来把这看起来快睡着小子拖走上药。
“这么好看的脸，因为我毁了可就糟糕了。”她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草的气息让她的内心渐渐平静，原本因为国常路大觉点出背后真相所产生的焦虑也慢慢散去。
是的，和一下子被扔到一个陌生地方的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国中生的羽张迅一样，灰羽也在焦虑，并且完全不比羽张要少。
最近官方的动作越来越大，对王权者几乎要溢出来的掌控欲让瓦尔哈拉和非时院都有些警惕，更何况他们这次竟然想要干扰青王的传承。
“柊姐你好像对那小子很看重？”望月泷坐到她身边，作为跟着灰羽柊这个几乎打遍镇目町大大小小所有地下组织的杀胚在瓦尔哈拉自卫队里的得力干将，他将自家大姐头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他要成为青王的话，真想把他也拐到这里来。”
“朝实那家伙又教了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有哦。”
“对了，泷。”
“怎么了？”
“不许带着羽张赌博，不管是瓦尔哈拉里的谁都一样，要是被我发现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绿说她要找几个人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