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莳见他不依不饶,知道再说下去,他恐怕还要得寸进尺,说出更让人头疼的话,索性接了锦盒,矮身道:“谢过王爷。”
袁烈伸手搀她,孟莳早有准备,向后一闪身,没让他碰到自己。
袁烈不以为意,上前一步,低声道:“你那情投意合之人已鸣金收兵,你也别作他想,早日应了我才好。”
孟莳白他一眼:“想得美!”
她一甩袖子,不管厅内众人,径自走了。听溪和莫刚扶着闵嬷嬷,紧随在她身后,一并离开了。
袁烈不好跟过去,直盯着孟莳的背影转到照壁后,一时间怔怔的,恍了神儿。
“爷,王妃走了。”墩子在他身边小心提醒。
袁烈还了魂儿,意犹未尽,长吁短叹。他环顾了厅内一圈,点点孟济亭:“你这府里乱糟糟的,哪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孟济亭还跪在地上,一听他的话,惊讶地张大嘴:“啊?办喜事?”
袁烈不耐烦地看他一眼:“你跪着干什么?如此不情愿吗?闹得跟我强抢民女似的!”
孟济亭连忙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躬身道:“不敢不敢,王爷看上下官的女儿,是下官祖上积德,下官明日就开始操办喜事。”
月前,晋平侯登门替安西王提亲,孟济亭当时虽是惊惧交加,但对于给安西王当岳父这件事,还是十分心动的。可后来与沈氏一商量,说到这些年与孟莳积怨颇深,若孟莳当了王妃,怕要报复他们。这么一想,觉得还是稳妥为上,便拒了晋平侯。
何曾想到,安西王竟没有就此善罢甘休,看今日这样子,他是非娶孟莳不可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如今想不应也得应了。
袁烈满意地点头,道:“王妃只是在你这里暂居,你们小心伺候,别惹她不快。”
“是是。”孟济亭点头哈腰。
袁烈又望了一眼孟莳回院子的方向,才依依不舍地率人离开了。
一直到门外马蹄声渐远,孟家众人才长出一口气。
轰退了下人,孟济亭瘫坐在太师椅上,冷汗湿透了三层衣襟。
安西王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刚才若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只怕顷刻间就丢了性命。
更何况,当日拒绝晋平侯时,孟济亭假托的借口是孟莳自己不愿意,若被安西王知道他故意瞒着孟莳,不知道这笔账要怎么跟他算呢。
孟济亭摸摸后脖颈,觉得那里一阵阵发凉。
沈氏犹自不甘心,跺着脚恨道:“怎么能让她去当王妃?咱们往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孟济亭一瞪眼:“你小点声儿!”
孟莓在一旁抽着鼻子,嘤嘤地啜泣道:“她都退了三回婚了,凭什么嫁给王爷?”
孟济亭厌恶地斜她一眼:“还有脸哭?你若有本事,让王爷看上你,咱们还愁什么?”
孟莓嘴一瘪,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