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懂了,为什么你同意送睐儿走,好像一点也没有舍不得。” 茂蓁悄悄苦笑道:“你是为她好。”
“我更要为你好!” 湛之急切接口道:“六年前,尽管你暗示过不介意作妾,我却迟迟没有向她提出想要纳你为妾,就是为你好。你想想看,假如,檀家没有出事,你做檀演的正妻,当然比做我的侍妾要舒适得多。可是如今,檀演不在了,天下最能照顾你的人就只有我了。好在有睐儿的例子在前,我可以引以为戒,设法避免你像睐儿那样受伤害!”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茂蓁轻叹道:“其实,我不见得多么怕她骂我或罚我,倒是最怕你为难。为了不让你为难,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我都愿意照做。”
“那就好!” 湛之松了一口气,温言软语说道:“我早知道,你是最懂事的女人。”
不知为什么,这句赞语进入茂蓁耳中,反而带给了她一阵心酸。然而,她压抑着,丝毫没有让湛之感受到她的隐忍。
两人就此达成了共识。湛之每十天左右才来跟茂蓁过一夜,因为他跟刘若男一向是十几天才会想要一次,他不能让刘若男看出来,茂蓁的吸引力大大提高了他的欲求。
刘若男浑然不觉,在她眼中羞涩内向的茂蓁,其实比天姿国色的郭睐更令湛之着迷。尽管湛之总要到将近半夜才踏进茂蓁的房门,而到破晓鸡鸣即离去,他却紧紧把握住苦短的良宵,不舍得睡...
某一天清晨,湛之匆匆从茂蓁的小套房赶回他与刘若男的主卧房之后,刘若男注意到他眼圈底下发黑,随口问道:“怎么,你在表妹那边没睡好?”
湛之心中一惊,但是表面上故作镇静,赶紧回道:“大概是吧!我在那边睡不惯,还是回来睡舒服。”
这使得刘若男相信,湛之如同他所言,一向把茂蓁当妹妹看,不太适应从妹妹到侍妾的转换,而颇感尴尬,才会在茂蓁那边睡不好。因此,刘若男越来越对茂蓁放松了戒心。
在刘若男看来,男人多少会需要女人,只要这个女人不会把湛之迷得晕头转向,那么在她自己怀孕期间,让湛之每隔十来天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倒也无妨。同时,既然刘若男看不出湛之对茂蓁的深情,她对茂蓁也就从未发过脾气。
时光在平静之中流逝,自秋入冬,自冬回春,又由春入夏。在阴历五月底,茂蓁虚岁二十三岁生日之前几天,湛之来到了茂蓁的房中。
在两人独处时,湛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锦囊,又从囊中取出一对珍珠耳环来,给身穿淡青色薄纱睡袍的茂蓁看,说因为不好提出要在茂蓁生日当天为她过生日,就提前几天送礼物。
“要不要我帮你戴上?” 湛之以耳语低问。
茂蓁柔顺点了点头。接下来,就在湛之为她戴耳环时,她低着头,轻声说道:“我还想多要一件礼物。”
这是茂蓁第一次索要礼物,湛之难免有点讶异,但立即承诺:“什么礼物?你说!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弄到。”
“好!我想要一个,你的骨肉。” 茂蓁垂下眼帘,娇羞答道:“我发现月信恢复正常了。可能是因为没有亲自哺乳,所以洁儿还没断奶,我就又可以怀孕了。”
“可是,” 湛之迟疑说道:“这么快再怀孕,会不会对你身体不好?”
“不会吧!” 茂蓁粲然笑道:“有正常的月信,就表示身体有足够的养份来孕育胎儿。”
湛之正要再开口回应,却忽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以及管家温嬷嬷的低哑喊声:“驸马爷!公主要找您哪!她突然醒来了,叫肚子痛,可能是要生了呀!”
刹时之间,房内的两人怔怔对视,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