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地板上,紧紧抱着自己,哭累了,什么也不再想。宿管阿姨叫我起来,我整个人懵懵的,呆呆坐着,她扶我到椅子上。我立马下来,蹲在墙角抱着自己,只有蜷缩起来才有一丝丝的安全感。宿管阿姨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我面前,我没有接,我无力承担别人对我的好。她把水杯放在了我旁边,放在地上。水在玻璃杯里,透明的亮闪闪的玻璃杯里,水也透明的亮闪闪的,这个屋子里只有我和一杯水了。仿佛过了很久了,冷静下来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喉咙火燎似的一丝丝的痛,口干舌燥,我缓缓拿起玻璃杯认真喝了几口,把杯子轻轻放回原地。
一个很温柔的姐姐出现在我面前,她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怕去面对眼前这个世界。“没事你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不知道。”“是因为班主任吗?”他那张阴森的脸就立刻浮现在我脑海,我立即往后靠。
“我们不说,我们不说。”她没再问了,带我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安静的环境,拿一个小凳子靠着墙放着,牵着我的手示意我坐。她的手是暖的,她就很和蔼的很温和的坐在我对面,笑盈盈。
“是不是感觉压力很大?”“嗯。”“是因为学习吗?”我摇头,好像不是。她见我不说话,就很细声细语讲了一个她的故事——以前的她也沉默寡言、胆小又敏感,但后来去了很远的地方学习,学习心理学,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可以出现在我面前,可以给别人一点点帮助的她。
“是因为和室友闹矛盾了吗?”“没有,她们都很好。是因为她们对我的好我无力回报,会很自责。她们作业做完先留给我,每天有水果零食都分给我,我以前觉得这些都很自然。但有人说这些好都不是理所应当的,我没有什么事可以为她们做,没有零食不会讲题连地也拖不干净,只会给她们添麻烦……”说着眼睛又酸涩起来,甚至有点干痛,我因此努力镇静下来下来,安静下来,手指轻轻抓着自己校服。“不能给她们物质上的好,但是可以给她们精神上的好呀。像多夸夸她们,相互鼓励,彼此支持,也一样是对她们好。”一直看着眼前这个话语温柔亲切的大姐姐,我感觉不那么神经紧蹦与害怕了,点点头。
宿管阿姨让我放心去上课,说已经和班主任沟通好了。
我像平常一样去上课了。我逃的那节课,是冯佳敏帮我补的假条。
可,我好像没有力气再给别人鼓励了。这件事,做起来需要很长时间似的。
时间过得好慢。
每天都看她们匆忙回来匆忙起来,匆忙到——仿佛这个世界只要我有了一秒钟的停顿,这一秒钟,就永恒的充满了罪恶感与孤独感,无法排解。
时间总会突然的停滞,而后,我感觉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好冷清。
凌晨一点钟,我像往常一样在楼道里背书。灯暗,楼道很长,背着背着总觉着楼道尽头灰暗处有个影子站着不动,它好像盯着我看。我不怕我大着胆子走近,它还是在那儿,恍惚,惚恍,恍惚,好像身后不远处也有阴暗里灰白飘荡的影子,楼梯空荡荡的,有些静谧的诡异的空旷。我立马疯也似的冲进宿舍,关上门靠着门站着,倒吸一口凉气,发麻的头皮才放松些,全身的神经暂停了那几秒钟的轻微颤抖。我轻轻放下书,看着已经熟睡的她们,竭力镇静,告诉自己这都是精神虚弱的幻觉。我没再看书,悄悄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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