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百般不解。三人很快抵达会客厅，先前已有两人慌慌张张跑去后院，想是已经传过话了，她们前脚刚进，后脚沈莫生就进来了。阿渡客气致礼，沈莫生怔了一会儿，才将礼行了。
照理，瑾涣是随侍婢女，魏容歇是随行男侍，两人地位低微，在这样的场合不该有座位，沈莫生却十分客气，不光招待了阿渡，还命人给瑾涣和魏容歇看了座，沏了茶，俨然做上宾对待。
瑾涣受宠若惊，不敢坐。
魏容歇倒是坦然，沈莫生说请坐，他便坐了。
于是瑾涣也战战兢兢地坐下。
要说求见时未曾碰壁已让阿渡十分不解，后来谈话之顺遂就更让她摸不着头脑了。沈莫生是何其聪明的人？早些年有外敌来犯她亲上沙场，设了几个阵，布了几个局，就以少胜多打赢了几场被认为不可能赢的仗，后来年岁大了，她退居二线，回来京城做了武官，从一个小小的先锋将军做到了今天的位置。这样的人，什么看不透？什么猜不透？
阿渡都不用开口，沈莫生就知道她的来意，但沈莫生什么都没有问，只说：“二殿下不必多虑，微臣向来不喜官场争端，许多事都不会参与！”
这算是给阿渡吃了一味安心药，但阿渡还有顾虑，说：“沈大人手中握有重权，各路兵马均听您号令，若有朝一日，无人能独善其身，我怕……您不得不卷入其中。”
阿渡没有把话说的太露骨，但沈莫生焉能不懂？她平和一笑，说：“若真到了那日，二殿下若有所需，知会一声便是！”
这么一说，阿渡就懂了，她这是答应要助她一臂之力了，阿渡作礼致谢，沈莫生噙着笑意，眼光悠悠地说了句：“二殿下不必谢臣，原本臣有得选，如今却没有了！”
阿渡不懂此话何意，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沈大人说什么？”
沈莫生笑了一笑，说：“臣说，风大雪大，天色也不早了，二殿下回程时，可得小心着些！”
阿渡心中生疑，她与沈莫生并无交情，今日前来，也是带了赌的成分，她唯一做过对沈莫生有利的事，仅是前几日在处置兵部和工部时，特意放过了几个曾与她并肩上过战场的战友，对此沈莫生亦有言谢。然此等小惠不足以改变她的立场，她如此好说话，反而像有异常。
阿渡未动声色，起身告辞，魏容歇早在她前一步起身，欠身向沈莫生行礼，沈莫生点头算是回应，随后，阿渡与瑾焕魏容歇三人向外走去，走出门廊时，似乎看到远处的廊檐下，有几人朝这边望着。
回程路上，风雪更大，阿渡始终对沈府中的情形恋恋不忘，她总觉得沈莫生话中有话，她担心是殷如是已经先她一步拉拢了她。
约莫见她忧心忡忡，魏容歇握住她的手，问：“二殿下在担心什么？”
阿渡说：“今日的沈大人有些奇怪，我不敢信她！”
瑾焕立即附和，说：“对对对，奴婢也这样觉得，以往见着沈大人，她都不大尽人情的，几时有这么客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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