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昭清很早就窝上了床，十一点半的时候手机震了一声，又很快停了。
昭清看了一眼，陌生来电。
然后同宿舍的另外一个女孩子邵莨接起电话，低低喊了一声：“昭清？”
“嗯？”昭清回应。
“你睡了吗？”邵莨问。
“还没。”
“那你打算睡觉吗？”
“可能要过一会，怎么了？”
“没事没事，”邵莨挂了电话，“你不困就行。”
昭清的电话又响了。
这次没断。
昭清接起来：“喂？”
“学姐。”那头的声音沙沙的，有着少年特有的质感。
“路泽。”
“嗯……”
两边同时陷入沉默，昭清听到路泽似乎是轻轻踢了一脚什么东西，有衣料摩擦的声音，他似乎在来回走动。
“你的电话，我向老师要的，说找你有事。”路泽解释。
“我没有生气。”昭清说。
“学姐，你是不能接受姐弟恋吗？”路泽小声问。
小心翼翼里透着一股自恋。
昭清有点想笑。
“嗯。”她说。
“学姐你大概不知道，”路泽一本正经地说，“我其实复读了一年。”
“哦。”昭清说。
“所以……不是姐弟恋啊学姐……”路泽的声音越来越低。
像被抛弃的小狗似的。
昭清不说话。
“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路泽小声央求。
昭清不说话。
一次两次她可以很坚决地拒绝，但是第三次她是绝开不了这个口的。
昭清说到底还是一个非常心软的人。
更何况路泽也没强求什么。
那就……试试？
“昭清？”路泽突然很小心地喊了她的名字。
“……嗯。”不知怎的，昭清的心底像被一片很轻的羽毛微微拂过一样，泛出一点轻微的痒。
“我追你了？”
“好。”
路泽和邵莨同时欢呼一声，昭清挂了电话就听到邵莨又在喊她。
“怎么了？”
“我和我对象这周末要去那家新开的鬼屋，要四人组队，你和路泽也去呗？”邵莨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嗯……”昭清犹豫了一下。
邵莨被子一掀：“来吧，我们好好促膝长谈一下这个事情。”
昭清实在是怕了他们：“我去我去，天气冷你别着凉了。”
邵莨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
昭清手机又响一声，是路泽的微信好友申请。
顾昭清躺在床上，想起了一些以前发生的事情。
她在大学里时加入的一个部门专门管各大节日晚会的节目，那年她大二，有个社团报上来了一个花费很高节目，按照规定，部门要报销一半，于是那年元旦晚会的预算就有些吃紧。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服装系新来的辅导员家里似乎有些殷实的产业，于是那天会开着开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唯一一个服装系的顾昭清身上。
“我……其实都没见过他几次……”
“你知道他办公室在哪儿吗，我和你一起去，顺便把路泽带上，壮胆。”有个学姐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路泽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到，有点困惑地笑着抬起头。
顾昭清叹了口气。
“怎么了？”路泽小声问。
“要拉导员的赞助。”学姐学着他小声回答。
路泽嘿嘿笑着握住顾昭清的指尖：“没事没事，我陪你去。”
结果那天路泽没去得了，他们班突然要开班会，大一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会要开。
“对不起对不起啊，昭清，实在是没办法。”
于是学姐拉着昭清两个人去了和导员约好的奶茶店。
那是昭清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导员，她的映象里导员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年轻男人，似乎是是本校的研究生选上来的，据说长的很帅。
不过他没上任多久，顾昭清对他的映象也只来自周一升旗时他在主席台上念的那篇稿子。
字正腔圆，声音有点冷，带着低低的磁性，透着一股子不经意的慵懒。
他那天似乎是感冒了，带着黑色口罩，进奶茶店也没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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