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府上虽没有医者,但照料的精细当不输贵府。若是取药,萧府差人去提前支取,我想上官姑娘若是对尚兄倚重,应不会阻碍吧?若是上官姑娘吝啬,那萧府只好倾力去寻,托些关系去入苑坊的十六宅问问也不难,不过多花些钱财罢了。”萧秀打断上官柳儿,正襟危坐、辞色俱厉地说道。
萧秀说完,氛围顿时尴尬地静寂一片,我见状便只好圆场道:“二位都是担心在下,这里尚某先谢过!只是在下一直有一陋习,深眠比较择床,来‘万金斋’也是过了好几宿才适应。若是此时应上官姑娘所邀,只怕又得重新调整。而鄙人身子,姑娘也是知道的,恐经不起再择床而眠了。所以姑娘的好意,尚某只能心领,请多见谅!”
“如此···柳儿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是萧公子有些言过了,先生当然是我等倚重之人,再说‘醉梦令’并非人人可解。即使都为‘醉梦令’,解药却不通用。因取材和步骤不同,所以只有制毒之人才能制成解毒之药。但既然先生不愿离开,那便让珠玑留下。一来,由他照顾先生,奴家更为安心。本就失礼在先,若是再不补偿一二,恐会令奴家夙夜难眠,望二位允准。二来,他在此,也方便传话和取药。二位想必对敝府门规之森严,有所耳闻。若是贵府的人来来往往,怕多有不便,请二位谅解。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虽说是在征求我和萧秀的意见,但语气里却没了刚刚的柔媚,更像是强迫,告诉我们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如此,有劳珠玑姑娘!”萧秀虽语气缓和许多,却依然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我见状,心里却是难受的,明明被人强迫,却还要装作感谢,实在是难为萧秀了。遂也跟着说道:“若是这样,自然最好。这里我敬上官姑娘一杯,谢过姑娘体恤在下的苦衷。”
说罢,我便拿起跟前的酒杯,准备敬上官柳儿。
“先生······”珠玑立刻冲我喊道,却欲言又止。我端着酒杯,抬起眼,只见上官柳儿、姬藜都在瞪大眼睛看着我。而珠玑似乎有些歉疚,在皱着眉头盯着我。
我随即看向萧秀,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尔后他问道:“怎么?有何不妥吗?”
上官柳儿看看珠玑,随后对我和萧秀说道:“二位大概不知,这‘醉梦令’是不宜饮酒的。平常的酒会引发体内毒性,只有在昏厥以后,才可用西域的葡萄酒作为药引子,用来服药。唯有葡萄酒可与体内的毒性相容,发挥药效,不至互斥而让药效被毒性所吞噬。平日里,先生是不可饮酒的。即使是作为药引子的西域葡萄酒,也只能在用药时,饮一小口。”
“什么?!”萧秀大吃一惊,随后便吩咐仆人将我案几上的酒拿了出去。
珠玑低眉接过话,自责地说道:“都怪奴家大意,竟忘了主人嘱托,未禀知先生不可饮酒。请主人和先生责罚!”
看着珠玑歉疚的样子,我心里自然难受,更是不忍责罚,想着宽慰他几句。
可没等我开口,就听上官柳儿斥责道:“责罚?若是先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如何担待得起?依门规该当如何,你可还记得?”
“未完成主人所托,未尽奴婢之责,还危害贤士未遂,奴家或自毁容貌,或听凭贤士处置。”珠玑皱着眉头,声色颤抖地回道。
“嗯···算你还没忘本!”上官柳儿全然没了先前的媚态,显得极严厉而无情,跟刚来时判若两人。接着,他对我说道:“先生看,该如何处置?若是先生仁慈,那便只能按门规,让他自毁容貌了。”
见上官柳儿如此咄咄逼人,看来我是躲不掉了,只好接过话说道:“让我处置,那就罚他做我三个月的贴身丫鬟,不知上官姑娘可还舍得?”
“如此···会否罚地过轻了?若是先生下不去手,那等三个月后,先生腻了,再将他贴了金印,送到‘玉薮泽’里去。”上官柳儿不依不饶地继续说着,仿佛是逼我一般。
只是这戏演的太夸张,我都觉得有些过了,心里好笑,脸上却露出不忍和为难,遂恳求一般说道:“珠玑姑娘其实也没有犯多大的过错,我不是也没有什么事吗?三个月的惩罚已经够了,毕竟在‘望一楼’和来长安的路上,都多亏了珠玑姑娘的悉心照料。鄙人在此斗胆为珠玑姑娘求个情,愿献上一计,以抵珠玑姑娘所犯之过,还请上官姑娘允准。”
“既然先生都为他这般了,奴家也不好再执拗。先生有何妙计,且说来听听。”上官柳儿的语气又娇媚了起来。这两面的人性换地这般突然,而又没有匠气,我倒是真佩服他几分。
这时邓属跟那丹凤眼的女子走了进来,邓属站到了萧秀的身旁,而那丹凤眼的女子径直走到上官柳儿身旁,低语:“都已安置妥当。”
突然觉得自己可笑,竟然被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迷地神摇魂荡,实属不该。随后我便正襟危坐起来,对上官柳儿平静地说道:“也算不得什么妙计,不过是想因势利导罢了。不知上官姑娘可有听说,昨日神策军一小将在西市被杖杀的事?”
“略有耳闻,不知先生打算如何利用?”上官柳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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