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曼见那人摔倒,一时忍俊不禁,抿嘴盈盈一笑,语声里也透着欢愉,令一众人魂失智昏,连连点头。
琴曼微一抬手,纱幕重又散下,遮去那娇媚容颜,仅影影绰绰勾勒出她曼妙身姿,高台下一众人仍不舍望着,许久才依依散去。
琴音复起,响彻整座莺歌舞,如投石入水,碧漪波澜,搅动一池明镜水。
琴曼弹的,也不知是什么曲子,无端地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浮身于长江之上,张开臂膀,任天地林风灌满袍袖,吹鼓得整个人如一只浑圆飞鹰,低空掠过这重山流水。
这样悠然拨弄了一会琴弦,她却突然撒手一挥,“铮铮”的响声在大堂中如驱策千军万马而来,瞬时晃来刀光剑影,短兵相接,声声嘶鸣,震得众人呆若木鸡,身上不自主地发抖,却舍不得迈开步子。
“没想到,这琴姑娘也是位奇人呀。”
明若虚不由低叹,如此精湛绝伦之琴艺,这般踏平天下之琴心,尚只是出自云府一烟花女子,要说云府荒淫度日,不问江湖事,又有谁信呢?
父亲今日命他二人来此,单这琴音探得云府假面之下野心,便不算白来了,至于若予那边得了什么命令,明若虚也不愿再多想。
“如此女子,谁人可有?”
赏客雅座里,刘院事早已如痴如醉,一时间结巴的毛病竟也没了,方昭徽好笑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傻蛋也并非仅贪图琴曼美色,是真心待之,否则方才琴曼一现身,他早就和底下那些人一样一窝蜂冲上去瞻仰了,可他居然就这样站在此处,远远望着琴曼背影,满眼的温柔。看来,自己找的这个人,也是不错的。
忽而,萧瑟声起,与琴声相合,傅逸冰、方昭徽当场怔住,齐齐转向高台。
这一声,且不论声色,其余处处都与之前琴音决然不同,尽是凭借强劲内力发出,这样的奏乐方式,除了云裳,他们还真是想不出第二个人。
方昭徽更是迷茫,他还真当眼前这个琴曼便是云裳呢,怎的突然换了计划?
怎的忽然换了箫声?
众人迷茫,琴声陡地紧跟箫声急转凄婉,仿佛在追赶一般,抓得人心一紧,难受得很。
箫声不急不慢,瑟然飘渺,如幽林探路,将众人带入了一片苍凉荒野,碧空如洗,万里连绵,纵是萧瑟,却更有那又何妨的豪情,让人顿觉心中畅快,一洗琴声之抑郁。
琴音再变,四面楚歌,引人相思断肠,箫声却抖转激昂,如暴雨来袭,洗净这颓糜乡音,琴音处在下风,渐转平静,箫声也未称胜而追,反而和琴而诉,一派祥和,似舞出素净风光。一琴一萧,三转三变,勾得众人心中激荡,久久沉浸而不能出。
傅逸冰端坐郁离阁中,被袍袖掩盖住的手紧握成拳,一时陷入了沉思。
他没想到,除却一开始,云裳竟再未以内力驱使,惑人心弦,于是箫声也多了几分青涩,无怪乎每每都是琴曼转了基调,箫声才变奏,只是,这两人的配合,如此无间,就像相熟已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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