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平砸了咂嘴,没好意思当着阴樆桾的面把酒杯抢回来,“哪两个字?”
顾玢应声答道:“水云之沄,收敛之敛。”
阴樆桾尚未来得及表态,顾向平先撇嘴嫌弃道:“不好,听起来娘们儿兮兮的,不好不好,配上他这一张脸,啧啧,岂不是要被人欺负?”
阴樆桾:“不会,谁敢?”
顾向平:这什么意思?有他罩着没人敢动顾玢?
顾玢看着不知道脑子里又浮想联翩什么的亲爹,一身冷汗,阴樆桾的这句话的确说得有点不着边际,好像有点儿意思,又好像没什么意思,不同人能品出几分不同的滋味儿。
顾向平:“这都民国了,顾家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不在意这些,虽然不知道阴三少是以什么身份来赐的字,但三少心里有章程就成,我也不方便问太多。”
他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顾玢那小子上次回家什么都不肯说,我也不想问,知道太多不好,好奇害死猫。”
……
顾玢感慨道:这话真是意外地耳熟啊,好像前不久自己才跟江择说过。
谈话的气氛莫名其妙地灰飞烟灭,顾玢思来想去,从手边上把两个刚刚藏起来的酒杯抠了出来,用一旁吊着的热水洗了一下,分别在里面斟了浅浅半杯,想了想又添了一点。
顾向平:……
阴樆桾:……
顾向平趁着自家儿子给两人递酒,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将酒壶夺了过来,给两人满上,一看就是多年跟自家儿子斗智斗勇,理直气壮道:“不想看我们两个打起来就满上,你爹活了一大把岁数,就知道一个道理,什么事儿饭桌上都能解决。”
酒过半巡,三个人随口聊了几句,顾向平道:“我就先回去了,年纪大了,撑不住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自己慢慢守岁吧。先别走着急走,明天一早带你们去见个人,三少给个面子?”
阴樆桾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自然。”
管家已经把顾玢的房间收拾出来,然后一脸为难拉着自家少爷上一边,“少爷,老爷才上了一批货,已经把几间客房都堆满了。”
顾玢:“几间?”
开玩笑,顾府有多大,整整一个西院都是给外客备的,都占满了。
说服无效,老管家只好头疼地把少爷拉过来自己看个究竟。
头疼的变成了顾上卿,好好的一个西院,硬生生地成了仓库,还是那种十年如一日无人看管打扫的那种。顾玢扶额,他不就走了一年吗?顾府是发生了什么,穷到连仓库都租不起了?
阴樆桾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上来:“无妨。”
的确无妨,且不说囚夜泽关于墟主和长史各种鬼眉鬼眼腻腻歪歪的规矩,就是这小半个月在阴府,两个人也是一直待在一起的。
顾玢用力地揉了揉眉心,在前面带路。
顾玢的房间和阴府的布置也差不多,堆着成堆成堆的书卷,带着一种特有的利落整洁。
阴樆桾看他忙活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状似无意地问道:“如何知道是哪两个字的。”
顾玢给香炉里换了一卷香,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张调令:“墟主似乎并没有诚心隐瞒。”
他指的是那张调令上的墨印。
“我对小篆算不上精通,本以为是黑冰台诡卫之类的暗号代语,刚刚墟主提及沄敛二字,才反应过来。”
又听顾玢说:“墟主不问我让那队诡卫去做什么了?”
阴樆桾放下了头发,顾玢相当自然地从小台上拿起梳子替他抿了抿,阴樆桾顺手摘下面具,放在一旁,发出“喀”一声轻响,坦然道:“长史有权调配黑冰台。你不说,我不会问。”
阴樆桾长发如云似雾,顺滑媲美丝绸,从镜子里看,顾玢的动作,认真而尽责,神情专注,目色柔和。他听此回答,梳子险些从手中滑落。
他顺手将那把象牙柄的梳子放在一旁,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道:“算是有些发现。伤你的那颗子弹找到了,我从推事厅里调来了宗卷,时间吻合的,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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