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已识相出门买菜,偌大公寓只余两人。
呼吸相闻。
庭韵却忽觉陌生、遥远。
只十天,周先生身上有些微变化,鬓间几缕银丝细心染黑过,身形似乎瘦一些。
最重要一点,他身上气息变陌生。
许是体味跟章小姐香水混合,这是一种新味道,只属于他跟她。
庭韵抽一抽鼻子。
“章小姐似能令你年轻。”她笑说。
周先生握住她双肩,吻她脸颊。
“还在闹别扭?我们在一起时,不谈旁人好吗?”
她怀疑男人像草食动物多胃构造,拥有多颗心脏。每颗心脏收藏一枚爱侣,犹如不同类别集邮簿子,互不干扰,亦不混乱。
真自在。
她下意识躲开。
周先生讪讪,脸上有几分委屈和无奈。
他这一面不常显露,在外面从来一副呼风唤雨,左右国家金融大局姿态,事实也如此,周氏一举一动都受世人瞩目。
犹如一座神祗,不该有太多表情。
“你的小男朋友呢,今日未到访?”
庭韵抬头,看到他嘴角一丝嘲弄。
“这主意很糟糕。”他说,“我知道你想吸引我注意,但很不高明。”
她凝视他,忽然想,如果女人的名字是软弱,男人的名字恐怕是自恋。
少顷,周先生叫华莱士送上一只文件袋。周先生脸上有一种不屑和怜悯的混合表情。
庭韵打开,心脏突突地跳。
文件袋里是这些天佳明的登门照,照片里他穿不同衣服,可见偷拍者已跟踪多日。
庭韵耳边似有冰裂声,期待落空,失望如潮水般漫溢。
幼年时去北国,当地老人说,冰面上裂痕不会弥合,来年春天,冻冰从裂纹处最先融化。
“我原来并无人身自由,并无权利决定见哪一位客。”她声音发颤,尽全力扼住怒气。
“你有绝对自由,前提是敬重我。上次也是他吧,跟你差点传出绯闻那位?”
“他只是朋友,最无助时,帮过我。”她坦然答。
“你从未跟年轻男子过从甚密。”
周先生在“年轻”二字略顿,似乎在意处并非过从甚密,而是对方很年轻。
呵,谁不爱青春。自己垂垂老矣,便更痴狂,找一位青春美貌的伴侣闻一闻青春气息也好。
“你亦不曾有未婚妻!”她惊声尖叫。
叫完自己都被吓一跳,这不是她,她不要做嘶吼怨妇。
“就这件事,我以为彼此已达成合意。”周先生声音高起,厌倦般起身,拎起大衣,朝门口怒冲冲走去。
庭韵如溺水人,眼睁睁看唯一救援者转身离开。
她摔倒,大哭:“你欺侮我,你们都欺侮我……”
眼泪如决堤,突然恐惧。
周先生止步,转过小半张脸,脸色更见苍老,“你想要的太多,我不确定今后能否满足你。”
声音里有种无力感。
他不再有宠溺眼神。
门从外面带上。四周围静下来,死沉沉一般。
她保持摔倒的跪坐姿势,呆呆看窗外。
公寓景观绝佳,透过巨大落地窗看出去,天边挂几缕烟红色彩霞,海平面映细碎霞光。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2页当前第1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